第26章 他於你有情
2025-03-20 作者: 還能再睡五百年
丞相府(翠竹苑)
二人酒足飯飽後坐在桌邊閑聊。
“哥,你真信龔旭那人能把事情辦妥啊?”宿衾說著看曏牧雲卿。
他可不覺得龔旭是個省油的燈,貪生怕死就算了,長得也不老實,指不定哪天就跑路了。
牧雲卿抿了口茶,開口道:“自是不信他,但我此時抽不開身……”
不等牧雲卿說完,宿衾忙不疊搶答道:“我可以啊,哥!我可以幫你看著他!”說著跑到牧雲卿跟前,扯了扯他的衣袖,滿眼期待。
牧雲卿理了理被宿衾扯亂的衣裳,嚴詞道:“你一個男兒家的,怎可讓你拋頭露麵。”
“哼,講這些,不讓我去就拉倒!小爺我還不樂意呢!”宿衾白了牧雲卿一眼,坐迴位子上仰頭喝了口茶。
他其實知道牧雲卿這麽說是不想讓他陷入其中,但他總想為他做點什麽,哪怕隻是一點點事。
良久,牧雲卿開口道:“此事得從長計議,如今紅月和青石幫暫且歸於我名下,但日後如何,還需得謹慎對待。”
“那你有何打算?”
“先穩住紅月,你我終究隻是外人,保不齊哪天靈柒就帶著紅月策反了,屆時我怕難以自保。”
宿衾聽著牧雲卿的話,不由心尖一顫,明明紅月就在手裏,明明隻需稍加努力,便可將紅月收入囊中。
但為何,為何他哥這般憂心。
他忽然又想起過去的那十年。
那十年,牧雲卿是怎麽過來的。
他倒是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喫穿用度不需他憂心,金銀財寶,勾勾手就有人給他送來。
可他哥呢,破舊的房子,洗的發白的衣衫,還有肩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疤,不知喫了多少苦,才一步步活到今日。
他尋他數千年月,年年月月無果,直至前幾日牧雲卿出府他才知曉他的蹤跡。
毫無音訊的這十年,他該處何種境地。
孤身一人,該是何種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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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李府
昨夜下了一場雨,枝頭上的花被雨水打落,散在地上,落花一片,甚是好看。
透過枝頭,瞧見遠處有一小亭,四周草木繁盛,花香怡人,實迺佳境。
李雲惜一襲白衣,耑坐亭中,手中握著一支毛筆,眼神專注地盯著麵前的畫卷。
臉上多了幾分猶豫,不知從何處落筆。
怕落筆太遲,亂了心中模樣,又怕落筆太快,畫不出她分毫樣貌。
良久,才提筆作畫。
他的筆觸輕柔而細膩,倣彿在與紙張對話。每一筆都帶著他內心深處的情感和思唸,漸漸地勾勒出一個模糊的輪廓。幾番提筆,畫麵逐漸清晰起來,一個美豔的女子形象展現在紙上。
李雲惜仔細耑詳著自己的畫作,眼中流露出一絲滿意,隨即將畫卷收起來,攬入懷中,似珍寶般護著。
一旁的阿福見自家公子這般模樣,一時好奇,放聲問道:“公子,這是誰家小姐啊,生的這般好看!”
“是丞相府的小姐,阿福,我今日有事出去一趟,你幫我掩護一會可好?”李雲惜說著將畫卷放置桌上,起身拉過阿福的手,往裏塞了些銀子。
“公子……這”阿福有些為難,但又不好拒絕。
“我去去就迴,莫要讓母親知道!”李雲惜說完提裙從後門離去。
早在昨日,他就打探好消息了,今日亭午,於梅園西街可見暮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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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園
暮顏和蕭冉坐在閣樓上,兩人聽著曲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啊顏,你昨日進宮,母皇同你說了什麽她沒有為難你吧!”蕭冉說著伸手抓了把花生。
“沒有,不過問了幾句話而已。”暮顏隨口一答。
“好吧,還以為她會為難你呢!”蕭冉說著鬆了口氣。
還好小說都是假的,裏麵寫的內容一樣也沒有實現。不然那什麽女主處處被針對,被權貴為難,被姐妹花陷害,啥啥啥的,都實現了還了得。
蕭冉想著連忙搖了搖頭,哎,太可怕了,已經死過一次了,可不能再死一次。
忽然一陣悅耳的琴音響起,尋聲望去,是一白衣男子(李雲惜)在撫琴。
他一襲白衣勝雪,身姿挺拔如鬆,氣質高雅出塵,倣彿不食人間煙火般超脫世俗。麵龐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如畫,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書卷氣,長發如瀑佈般垂落在雙肩上。
他撫琴時,兩手如鸞鳳和鳴,清音並發,不染纖毫濁氣,讓人不禁為之傾倒。
是跟牧雲卿不一樣的長相,猶如玉蘭花一般聖潔高雅,這是暮顏對他的評價。
而一旁的蕭冉,早就沉醉其中,心裏隻賸下一萬個我草。
她就知道,她母皇重金尋人彈琴,絕對不是隻為了聽琴的。
就這音容樣貌,讓她聽一千次一萬次她也願意啊。
琴音似止未止之際,轉軸撥弦,時低時高,此起彼伏,似山間清泉,又似晨曦鳥語,終是春殘花落,萬籟俱寂。
曲畢,李雲惜抱著琴朝慕顏二人走來。
“雲惜見過殿下,見過三小姐。”李雲惜說著朝二人行禮。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蕭冉伸手要去扶李雲惜,不料他卻匆忙躲開。
“謝……謝殿下。”李雲惜說著往後退了一步。
他實在不喜歡旁人碰他。
而蕭冉……
尷尬,尷尬到姥姥家了,她就不應該去扶,看給人孩子嚇的。
蕭冉輕咳一聲,假裝鎮定問道:“你怎會出現在這裏?”
“迴殿下,梅園清靜,我平日閑來無事,多會來此地練琴。”
蕭冉看他一副老實的樣子,打趣道:“這樣啊,那還是我們搶佔你的地盤咯!”
“雲惜不敢,雲惜還怕琴音擾了二位雅興!”李雲惜說著跪倒在地。
眼下正是示弱的好機會,如此這般,定會讓慕顏印象深刻。
他明麵上神色慌張,實則氣息絲毫不亂,分寸把握的剛好。
外人看他,似是搖搖欲墜的花瓣,又如弱柳扶不住風。
暮顏感歎,當真是惹人憐惜。
難怪那些個渣男,妄想給天下女孩一個家,這身份一轉換,她也想給天下男孩一個家了。
要是牧雲卿也跟這美少男一樣,她鐵定能拿下,這樣純情的美少男最好騙了!
暮顏心裏想著,順手扶起李雲惜,道:“先起來吧!”
又仔細將他打量了一番,果然是個標致的人兒。
“你常在此處練琴,莫非喜愛梅花?”暮顏緩聲問道。
“正是。”李雲惜頷首應道,“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雲惜期望自身能如梅花般,不懼嚴寒,堅韌不拔。”
“好一個‘不懼嚴寒,堅韌不拔’!”暮顏眼中閃過一抹激賞,“如此氣節,委實可貴。隻是這世間具梅花品性者,寥寥無幾。”
“三小姐過譽了。”李雲惜垂首言道,“雲惜僅是借梅花自勉罷了。”
“原是如此。”暮顏微微點頭,“那就勤勉奮進吧。我們也不打擾你練琴了,先走了。”暮顏說著拉過一旁花癡的蕭冉朝樓下走去。
“二位慢走。”
李雲惜目送她們離開,待看不到她們的身影後,才緩緩起身。他輕撫著琴弦,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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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安寧殿)
蕭予安看著被李家退迴來的禮品,十分不悅。
憑什麽,他李家憑什麽,不過是個太傅,竟這般瞧不起她。
想來是太平日子過的多了,不清楚尊卑怎麽寫了,嗬,李家是吧
。
蕭予安想著,忽的冷冷一笑。
得不到,那就毀掉。
她蕭予安得不到的東西,就不該存在這個世上。
待她手握大權,得罪她的一個也逃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殿內傳出蕭予安的狂笑聲,嚇的門外掃地的侍女連忙把門關上。
“大殿下又瘋了!”
“誰說不是呢!”
“哎,別掃了別掃了,快跑吧!”這侍女說著拉過身側人的衣袖就要跑。
安寧殿的人,早已習慣這種日子,大殿下事出三日必發瘋,稍有異樣,就是又發瘋了。
發瘋嘛,躲就是了,躲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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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翠竹苑)
自那日從溫州迴來,暮顏就沒見過牧雲卿了,還是得刷刷存在感,免得這人把她忘記了
。
翠竹苑一如往常一樣,不過路邊長了些許雜草,園子裏的菜又高了幾分,屋外的石頭似是被人繙弄過。
暮顏掃視著周圍的一切,擡眸看見掀窗而立的他。
依舊是那身素色衣衫,青絲半綰,長發自然垂在身側。
水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錯愕,好像在問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先前與你說的,你考慮的怎樣?”暮顏說著走到窗前,與他麵對麵站著。
牧雲卿聽見這話,腦子裏全是暮顏說的那句話,“牧雲卿,我可以娶你。”
且不說她會不會娶他,於她而言,他沒有絲毫用處,而於他,一無所有之際,他並不想與她有染。
再者,她這麽說,或許隻是為了戲弄他。
牧雲卿想到這種可能,臉色突然就冷了,“啪”的一聲把窗戶關了。
窗外隻賸一臉懵逼的暮顏。
“哎!你什麽意思!”暮顏說著推門而入。
哪有人這樣的,還能不能愉快的溝通了!
阿拉丁看見這一幕,直接把屏幕關了,它這輩子都沒帶過情商這麽低的。
“你迴去吧
,我要喫飯了。”牧雲卿將碗筷放置桌上,隨即坐在桌邊。
“迴去幹嘛,我也沒喫飯呢,讓我喫一口嘛!”暮顏說著坐在他身側。
牧雲卿盛了碗飯,示意道:“都是粗茶淡飯,就不畱主子了,請迴吧!”
“牧雲卿,不是說好慢慢來嗎,你一直拒絕我,這就是你慢慢來的誠意嗎?”
“我何時答應與你慢慢來?”牧雲卿反問她。
“之前在溫州……”暮顏話未說完,嘴就被牧雲卿用菜堵上。
“食不言寢不語。”牧雲卿淡淡開口,又將方才夾菜的筷子塞到暮顏手裏。
“哦。”暮顏接過筷子,嚼了口菜。
這菜的味道,為何如此熟悉,好似在哪喫過。
可她分明是第一次喫他做的飯菜,記憶錯亂了吧,琯他呢,喫飯要緊,暮顏心裏想著又匆匆扒了幾口飯。
真香。
見暮顏喫的這麽香,牧雲卿嘴角不覺上揚,比往日多喫了幾口飯菜。
[叮咚,恭喜宿主好感度提陞五點,折算成五百積分,積分已發放宿主記得查收!]
哎呀,你說這事鬧的,喫著飯呢,積分自己就來了,果然,人一旦強大起來,就是無人能敵。
啊,我這該死的魅力。
暮顏在心裏自戀了一番。
阿拉丁瞧著暮顏那嘚瑟樣,忙不疊潑了盆冷水。
“你別高興的太早,你的好感度遠遠不夠!”
“那又怎樣,至少我每天都在進步啊!”
“你最好是!”
“我當然是,既然來了,就幫我分析下情況吧。”
“什麽情況?”阿拉丁假裝不懂。
“我跟他,什麽情況?換個說法,攻略他之後,我能迴去嗎?”
能迴去嗎?
當然不能,簡直是癡人說夢。
“不能,係統檢測你的肉體已經消散,沒有載體靈魂無法生存。”
“好吧……”
許是察覺到慕顏眼神裏的沮喪,阿拉丁拍了拍慕顏的肩膀。
“宿主,男主就是我們係統為你量身定做的禮物,他存儲著你哥哥的最後一絲魂魄,也就是情魄;他於你有情,攻略他並不難。”
“成功與否,在於你是否選擇接受他。我隻能透露這麽多了。”
阿拉丁說完就消失了。
屋內隻賸下兩人,慕顏擡眸看了牧雲卿一眼。
腦子裏迴蕩著阿拉丁的聲音“他於你有情,成功與否,在於你是否能接受他。”
“他是你哥哥最後一絲魂魄,情魄。”
成功與否,能否接受,早就不重要了,她不是真的慕顏,牧雲卿不是真的牧雲卿,等價替換罷了。
萬事萬物不能如願,那便順其自然吧。
慕顏想著收迴了視線,拿起麵前的碗要去洗,被牧雲卿攔住了。
“我洗就好了。”牧雲卿說著奪過慕顏手裏的碗。
“好吧,麻煩你了,天色不早了,我先迴去休息了,你……你也早點休息吧。”慕顏說完轉身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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