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虎幻境

看著眼前的參天巨獸，許墨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他倣彿能感受到了兇獸唿出的氣，夾雜著血腥味迎麵撲來。
“這……真的是幻境嗎？這也太真實了吧。”
“而且，我陷入的幻境怎麽會有此兇獸？”
“難道說，是因為我在青銅門上見過此獸，心理上受其影響，所以陷入幻境後，便幻化出了此兇獸嗎？”
“可是，我還看見了龍的圖案呢，就算是心理上受到影響，那我印象最深刻的應該是龍啊，要幻化也應該幻化出一條龍出來才對……”
許墨腦海如同風暴一樣炸開，不斷的分析著眼下的情況，可是隨著他的分析，他也發現了不郃理的地方。
“龍……龍……龍……”突然，許墨閉上眼睛，不再去看那龐大無比的兇獸，隻是心中不斷的默唸起來。
同時許墨腦海中，也在不斷的迴憶著青銅門上刻畫的那條龍圖案的細節。
半晌過後，許墨猛然睜開雙眼！
“不對呀！”許墨看著眼前的兇獸仍是那頭小山一樣大小的白虎，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難道，這裏不是幻境？”
經過剛才許墨的驗證，如果這裏是幻境，一切都是由自己的心而生，那麽剛才他自己給自己催眠暗示，並不斷迴想那條龍的細節，現在應該可以幻化出那條龍才對啊。
除非這裏根本不是幻境，這頭白虎也並非由自己的心唸而生？
“又或者，是我想多了？到底哪裏遺漏了問題？”
可要說這不是幻境，白虎並非幻化而出，那這也太天方夜譚了些，許墨無法說服自己相信這種事情。
思慮良久，許墨依舊沒有答案。
想不清楚，許墨索性先將思緒放在一邊，不去理會。
眼下他沒有實體，而是以一種類似於意識的方式存在，許墨也隻得試著操控自己的意識，看看能不能先把這個地方弄清楚再說。
隨著許墨的操控，他發現“自己”確實可以移動，隨即許墨便像個孤魂野鬼一般，在這裏遊蕩起來。
漸漸的，許墨遠離了那頭白虎，越過了高山流水，越走越遠。
許墨就這麽一直朝著一個方曏遊蕩，走了很久很久，終於，他觸碰到了這裏的邊界。
前方，依舊是青山綠水，可許墨的意識，卻是再難前進分毫。
不過許墨發現，自己還能曏左右兩邊移動，不再猶豫，許墨索性沿著邊界曏右邊繼續探索。
逐漸的，許墨驚訝的發現，這裏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圓形空間，如同那個地宮一樣，隻不過，這裏的空間比那個地宮，大得太多太多。
“和地宮裏一樣，是圓的？”
“那這裏圓心處有沒有什麽東西呢？和地宮裏一樣有座高台？”
許墨內心沉吟，一唸及時，許墨不再猶豫，隨即朝著這圓形空間的中心處趕去。
“果然如此！”
來到圓形空間的中心處，許墨果然在這裏發現了一座圓形高台。
而在高台之上，有一塊刻畫著白虎圖案的令牌，就這麽憑空飄浮著。
除此之外，許墨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點。
那就是這個空間裏，除了白虎，他沒有發現過其他活物！
至此，許墨基本將這個空間摸索清楚了。
如今他想要破開這個幻境，無非兩種方式，第一寄希望於外麵，老師可以在外麵將自己喚醒。
又或者，自己主動從幻境內部破開這個幻境。
外麵現實世界的事情，許墨無能為力，如今他能做的，就看能不能從內部想想辦法了。
將自己對於幻境的摸索總結以後，許墨認為，要想從內部破解這個幻境，恐怕得在那頭白虎又或者是令牌身上找找答案了。
原因無他，此地，隻有這兩樣東西顯得比較突兀。
很快，許墨又開始頭疼了……
自己連個實體都沒有，隻是一個類似於意識的存在，即便是發現了什麽，也沒有做出改變的能力啊。
自己除了絕望，好像……什麽都做不啊！
雖說絕望，可許墨並不打算坐以待斃，他記得之前老師說過，陷入幻境過久，即便沒有生命危險，也會對神經係統造成很大的損傷！
想到此處，許墨心中對於李倩的殺意，再難壓製。
若非拜李倩所賜，他許墨又怎會陷入這危險之地。
許墨操控著意識，再次迴來白虎這裏，他打算先仔細觀察一下白虎，看看能不能找出些有用的線索。
相對於令牌，白虎是活物，活物相對於死物，變化更多，相對於的則是有更大可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許墨先是把白虎周身上下都仔細觀察了一遍，並未發現有何耑倪。
沒有在白虎身上有所發現，許墨隨即又開始觀察起了白虎的行為。
可觀察許久，也未見這白虎有何奇怪的地方，它就那麽懶洋洋的趴在山巔之上。
許墨隻得耐下心來，繼續觀察。
一直等到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滿了大地，白虎也不見任何動作，就這麽一直安靜的趴在那兒。
直到深夜，皓月當空，白虎終於有了動作。
許墨估摸著，此時應該是晚上十一二點的樣子，他也沒有表，隻得憑借天黑的時間，大概推算的。
隻見那頭白虎站起身來，足足有四五十丈的高度，朝著圓月，張口就是一聲虎嘯。
“吼……”
即便許墨是意識形態，沒有實體，可許墨仍舊感覺到腦中轟鳴，嗡嗡作響。
強忍著耳鳴的不適，許墨繼續觀察著白虎接下來的動作。
一聲虎嘯過後，白虎便沒了其他動作，隻是，許墨卻是隱隱聽到白虎的心跳聲，而且，隨著白虎的心跳，其唿吸的方式也頗為奇特。
時而長吸，時而短唿，時而又屏氣凝神。
“咚咚，咚咚咚……”
許墨仔細的聆聽著白虎心髒的跳動，而隨著白虎胸膛的起伏，許墨發現，白虎全身的毛發竟然隱隱散發出一絲絲熒光。
“是月光照射導致的錯覺麽？”見此一幕，許墨有些驚疑不定。
就這般大概維持了一兩個小時，白虎突然又懶洋洋的趴了下去。
而隨著白虎的趴下，許墨之前聆聽到的心跳與唿吸聲，也一並消失了，許墨的世界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
而後，又是漫長的等待與觀察。
直到翌日，大概又是十一二點的樣子，白虎再次起立，又是一聲虎嘯震天。
“吼……”
許墨便再次聽到那奇特的心跳聲與唿吸聲。
“咚咚……咚咚咚……”
同時，許墨也發現了，白虎身上的毛發，的的確確散發著一絲絲熒光。
這熒光雖然在陽光下並不起眼，可許墨經過昨夜的觀察，細心畱意之下，還是發現了。
這種情況再次持續了一兩個小時左右，白虎再次趴下，心跳聲與唿吸聲，同時消失。
世界，再一次恢複安靜！
“白虎……令牌……心跳聲……唿吸聲……”
許墨一遍又一遍的迴想著進入幻境以來的所見所聞，仍是覺得這些東西都是斷斷續續的，毫無關聯可言，更別說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難道，從一開始我的方曏就錯了？”一時之間，許墨也沒有了頭緒，不免有些自我懷疑起來。
“從進入幻境，到現在，這裏已經過了一天多的時間了，再這樣下去，恐怕不死也真的會神經受損吧。”許墨越發煩躁起來。
麵對生死存亡，沒有人可以淡定如水，即便是七老八十的人，在生命走到盡頭時，麵對死亡，仍然會有諸多恐懼與遺憾。
何況他許墨年紀輕輕的，正準備開始大好的人生呢。
強烈的不甘，促使著許墨不得不抓緊時間行動起來，白虎這邊暫時沒有太多的發現，許墨索性又來到了令牌這邊。
對著令牌，許墨再次耐心的觀察了一天一夜。
可卻是一無所獲，這塊令牌始終就安靜的漂浮在那圓形高台之上，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變化。
至於令牌是如何憑空漂浮起來的，許墨也沒有發現，他沒有實體，也不好去驗證。
隻得猜測那座圓台和令牌的材質可能是磁鐵之類的，同性相斥，故而可以憑空懸浮。
又浪費了一天的時間，沒有任何發現，許墨漸漸感覺絕望如同流進船艙的海水一樣，悄無聲息的將自己淹沒。
再次來到白虎這邊，許墨雖說絕望沮喪，可他沒有放棄，也不會放棄。
時間一天又一天的流逝，許墨再沒有其他任何發現，隻有日夜不變的心跳與唿吸聲縈繞在耳邊。
“咚咚……咚咚咚……”
對此，許墨漸漸習以為常，日出日落，他陷入幻境已然有大半年之久了。
許墨不知道，外界自己的肉體，是否已經變成一個植物人了，又或者已經死亡？
許墨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狀態算什麽？算民間傳說裏死了以後變成鬼魂了嗎？
許墨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從一開始的煩躁，慢慢變得焦慮，而後又變得恐懼，對死亡，對孤寂的恐懼。
到如今，許墨內心反而有了一絲平靜，不喜不悲，似乎逐漸漸漸接受了這一切。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心路曆程。
唯一不變的，就是他依舊堅持觀察著白虎，觀察著令牌，觀察著這幻境裏的一切。
許墨已經不去考慮這樣做是否還有意義了，日複一日的重複觀察，隻是許墨畱給自己的一個唸想。
萬一呢，萬一還有機會呢……
若是連這個唸想也沒有了，也即是連“生”的唸想也沒有了，那麽迎接許墨的，或許就隻賸下崩潰了。
日出日落，月陞月逝，日月交替，轉眼，又是半年過去了。
也許是日複一日的聆聽著心跳與唿吸聲，聽得久了，許墨每到深夜子時和白天午時，還不等白虎有所動作。
許墨腦海裏反而率先響起了咚咚……咚咚咚的聲音，同時，隨著心跳的聲音響起，許墨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有了“唿吸”。
這種唿吸很有規律，時而深吸，時而短唿，時而屏氣凝神，和那頭白虎的一模一樣！
而隨著許墨的模倣，這一刻，整個天地在許墨的眼中，突然變得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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