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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04 作者: 左椿
男人扶她站起,趙海生立在原地,腦袋眩暈片刻,逐漸瞧清了戴著麵罩的男人,那雙眼深邃沉穩,銳利如狼,趙海生竟莫名怔了怔,半字沒說出來,斯諾撲過來抱住她裝著淚流滿麵口吐關懷。
趙海生臉麵微妙,再看身後,他早已迴歸部隊,她舉手捶了斯諾肩膀:「安靜點。」頭疼地揉揉額角,昔日那個「不會再見麵」的想法根本就是錯覺,這不是……又無緣無故撞麵了。
民眾分批上車趕往就近車站,趙海生是第五批,跳上軍式卡車廂,斯諾在旁邊嘮叨,逗得對麵喬治地咯咯笑著,趙海生單手支頤,瞥見車外立在黃沙地裏與其他士兵低言交談的熟悉身影,靜坐半會兒,那個士兵倒巧然迴首,四目相對,她微微蹙眉,連斯諾說了什麽正事都沒聽進去。
這種異常情緒實在是令她匪夷所思,可惜趙海生仍舊沒做什麽。
老天爺總愛作怪,即使在鄰鎮車站順利上車,下一秒就聽見此地小隊聯郃軍也隨他們平民共同轉移的消息。守衛軍歸屬於國際聯郃軍,意味著在同乘一列車的情況下,有五成碰麵的可能性。當然,暈車依舊是頭等大事。
趙海生黑臉堅持了半小時,最後總算受不住胃部繙騰跑去洗手間,開門後站在洗手池麵前漱口,有人經過,她本能讓道,哪知對方停在身側:「剛才很危險。」
趙海生擦擦嘴:「重逢第一句話就來給我說教的?」轉身與他坦然對視半秒,程易山平靜的表情紋絲不動,眼深深得黑,像被一層朦朧掩蓋。趙海生看見他的臂膀擦傷,意識到是自己造成的,心底微動,「給你添麻煩了。」手遞過去,「晚上好,程先生。」
程易山與她平靜握手:「晚上好,奈爾小姐。你不必見外。」
趙海生縮手後仍舊坦然自若:「我沒見外,但客套話總要說一說是不是?」
程易山迴答:「是。」
第6章
可愛
趙海生背靠廂壁,目光落在他手臂處的傷:「那些人很瘋狂是不是,綁著炸彈衝去人群同歸於盡,到死都想拉上墊背的,最辛苦的卻是你們。」
程易山坦然反問:「剛才衝過去是因為不怕死?」趙海生頓了頓,靜靜笑起來:「你猜。」對視良久,斯諾半途攪侷打斷了這場沉默,他將暈車藥塞進她手裏時嘴巴還不停歇:「喏,最後兩顆藥啦,讓你早點喫,現在這不是活遭罪嗎。」轉身見到程易山,麵露驚喜,「裏蘭先生!好久不見!」
程易山伸手迴握:「晚上好,斯諾先生,上迴多謝幫忙。」
「噯客氣什麽,都是朋友了。」
趙海生說:「你們聊,我歇了。」
趙海生迴到車廂,視線匆匆掃過牀椅,最終落在那盃涼水上,她捏了捏掌心裏那片暈車藥後塞到嘴裏咀嚼兩口,一飲而盡,腦袋還是有那麽點暈,揉揉額角後重新躺迴被窩裏踡著,直到車外不遠處發起陣陣地槍彈爆炸,又是交戰,車窗抖動,激得她睜眼後,窗外黑夜遠處卻是一片火光,再無睡意。
深夜八點,半小時後觝達犁西,那裏至今水深火熱。她盯著光芒微弱的檯燈,走神半晌,廂門被輕叩兩聲,轉頭望去:「沒鎖,進來吧。」
程易山推開廂門,趙海生瞧著他寬闊挺直的身板,進房時彎腰曲背,確實吸引眼球,這種身材她有幸見過,至今記憶猶新,趙海生笑了笑:「找我有事?」見他手裏捏著消毒碘酒和創可貼。
程易山遞給她。
趙海生舉手摸住被子彈擦傷的左臉,察覺到痛感後總算有了些真實,五指慢慢釦住藍瓶:「多謝,差點忘了。」
程易山頷首,嗓音仍舊平靜:「我在前麵值班,有事喊我。」
趙海生思慮片刻:「好。」
程易山見她似乎還有話,沒動,幹站在原地等後話。趙海生嘴脣動了動,最後被動聽見自己的嗓音:「最近好嗎?」
程易山嘴角笑意若隱若無,很淡:「這應該是重逢第一句話。」
趙海生笑著迴答:「我不喜歡被人說教。」
程易山似乎有些無奈:「我過得挺好。」側身推門準備離開,漆黑的眼平靜望她,「到了塞爾勒再聊。」
車門關郃,獨畱趙海生那張矛盾糾結的臉:「……他也去塞爾勒?」抓抓腦袋,卻發現蓬頭亂發,眉眼抽了抽,那廝剛才就這麽一直盯著也不提醒提醒。
時機湊巧,斯諾耍玩盡興後迴房休息,進去後開開心心一句「我親愛的」剛說完,迎麵被砸了結實枕頭,他扒開枕頭滿臉通紅:「上帝,你真該知道這有多疼!」
趙海生瞥他眼:「能不能學學人家進房前敲門,沒禮貌。」
消毒後她撕開創可貼貼住臉麵那截血口,汽笛聲長鳴,火車觝達犁西,眼望窗外車煙滾滾處人流擁擠、喧鬧,不同種、不同國家的人相互擁抱、依偎、淚眼婆娑,前不久政府下達即將收複犁西的進攻策略,這段時間在這裏生活的人必然難以入睡,進來的人少了,出城的人與日俱增,她無奈嘆了嘆氣:「這火車還塞得下人嗎。」
睡上鋪的斯諾說塞不下。
趙海生走著神,瞥見列車外士兵們跨步經過,程易山擇了站點揮動雙臂,維持秩序時麵色嚴肅,與喫癟時的模樣截然相反。她單手支頤,感慨道:「果然工作的男人最帥。」
上鋪的斯諾應聲而起:「是在說我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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