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拍賣藏殺機

九幽當鋪的青銅燈籠在陰風中搖晃，林羽的指節叩在琉璃櫃台上，震得櫃中浸泡星紋血的玉瓶嗡嗡作響。
掌櫃的獨眼倒映著鎮獄劍的燭龍紋，枯手卻緩緩推出一張燙金箋——箋上"玄"字滲著星輝，正是拍賣會的入場令。
"客官可知規矩？"掌櫃的指甲劃過林羽掌心混沌烙印，"以魂為押，以血為籌。"
子時的梆子聲未落，當鋪地磚突然下陷。林羽墜入暗室時，腥甜的星紋草煙撲麵而來。
環形拍賣場內，七十二張青銅麵具懸浮半空，每張麵具的眉心都嵌著不同妖獸精魄。
他的鎮獄劍在鞘中輕顫，劍尖指曏穹頂垂落的玄鐵籠——籠中踡縮的少女脖頸係著星紋鎖，鎖骨處沐氏族徽正被黑霧蠶食。
"第一件拍品，沐氏遺孤。"
拍賣師的聲音帶著蠱惑的顫音。林羽的金瞳刺痛，看清籠中少女後頸的胎記——與他三歲時在祠堂燙傷的痕跡如出一轍！混沌氣海突然沸騰，黑水玄蛇在經脈中暴走，撞得鎖妖塔第三層門戶嗡嗡作響。
"五百靈石。"
左側麵具下的嗓音讓林羽渾身僵冷。那是林震嶽獨有的喉音，他枯槁的指尖正摩挲著控魂盤。盤麵缺失的星釘突然轉曏林羽，釘尾因果線如毒蛇纏上腳踝。
"一千。"林羽的報價震碎三盞魂燈。
玄鐵籠突然爆出刺目星芒，少女的瞳孔化作雙環金輪。
拍賣場的虛空裂開縫隙，沐璃的殘影踏著星軌降臨，染血的指尖點在籠鎖："阿羽...這是你胞妹..."
全場嘩然。七道縛仙索自穹頂降下，卻穿透沐璃虛影釘入林羽周身大穴。籠中少女突然尖嘯，星紋鎖鏈寸寸崩斷，暴漲的混沌氣掀繙十二張青銅麵具——麵具下赫然是青雲宗失蹤的長老們！
"好戲開場了。"
拍賣師撕下人皮，露出玄冥子本命蠱的千足蜈蚣真身。
林羽的鎮獄劍劈開縛仙索，劍鋒觸及胞妹額心的刹那，往生井的幻象湧入識海：三百年前血夜，沐清歌將雙生子之一投入井底，換來的竟是玄冥子助其封印混沌魔神的承諾！
"哥...小心魂契..."
少女的傳音被毒鐮斬斷。林震嶽的控魂盤爆出星瘴，七十二張麵具化作噬魂傀儡。
沐璃的殘魂在虛空燃燒，星紋草籽凝成囚籠睏住蜈蚣真身："帶她走！往生井底有你要的答..."
血焰吞沒未盡之言。林羽的混沌烙印突然睜開豎瞳，胞妹心口飛出的半枚混沌種與他的嫩芽交融。
拍賣場在轟鳴中坍縮，青銅燈籠盡數炸裂，映出地底流淌的冥河支流——河麵浮沉的，正是被煉成星傀的沐氏先祖！
當最後一縷星輝湮滅，林羽懷抱著昏迷的胞妹立於廢墟。
掌心混沌種抽出新芽，芽尖托著的不是葉片，而是半卷染血的《鎮獄訣》終章。
遠空傳來往生井的悲鳴，他知道，這場拍賣會不過是玄冥子為他備下的——
弑親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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