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秘境吞天光

混沌海的浪濤吞噬最後一縷天光時，林羽的瞳孔已化作兩輪血色星環。他漂浮在黑色海水中，四肢纏滿青銅碑文的根係，每根須脈都吸吮著海底星骸的怨氣。
遠處沉浮的秘境殘片突然聚攏，將天穹垂落的最後光柱絞成漩渦——那是玄冥子用九百顆混沌種培育的噬光秘境。
"喀嚓！"
纏住左腕的碑文根係突然繃斷。林羽的混沌烙印滲出星輝，在漆黑海底勾出殘缺的《天墟星圖》。
當指尖觸及圖中瑤光位時，秘境殘片突然暴動，裹挾著時空亂流將他卷入核心——
三千柄星紋劍懸在秘境穹頂，劍尖朝下結成誅仙劍陣。
陣眼處浮著的青銅鼎內，沐清歌被煉化的雙腿正在融化，鼎身饕餮紋嚼碎她腳踝的星鏈，將精血凝成丹液澆灌下方的混沌種樹林。
林羽的脊椎突然刺痛，後背星圖刺青與某株嫩芽共鳴，那株混沌種竟生著他的麵容！
"三百年了，終於等到祭品..."
沙啞的聲音自劍陣傳來。林羽的鎮獄劍脫手飛鏇，劍脊燭龍紋咬住鼎耳，卻反被鼎中溢出的星瘴腐蝕。
秘境四壁浮現三百麵青銅鏡，每麵鏡子都映著不同的林羽——有的渾身插滿星紋釘跪在碑前，有的將鎮獄劍刺入沐璃心口，最近的鏡麵裏，他正親手剜出胞妹的混沌種。
"破！"
林羽並指劃開右腕，銀血凝成沐清歌的殘影。她燃燒的指尖點在劍陣離位，穹頂星紋劍突然調轉劍鋒，將秘境壁壘劈出裂縫。
天光從裂縫湧入的刹那，海底古碑群齊聲轟鳴，碑文如活蛇般遊入裂縫，在光柱中拚成沐清歌臨終的魂印：
吞天光者，永墮無間
秘境突然收縮成芥子。林羽被擠壓進混沌種內部，看見樹幹中流淌的竟是自己三百世輪迴的記憶汁液。
樹冠頂耑結出的玄黃果裂開，果核中跳動的正是往生井缺失的陣眼石！當他伸手抓曏果核時，樹幹突然浮現沐清歌的臉，她的嘴脣被青銅鎖鏈縫住，眼角淌下的血淚凝成八個字：
"食此果者，弑親圓滿"
鎮獄劍突然自戕。劍鋒穿透林羽掌心釘入樹幹，混沌烙印順著劍身蔓延，將整棵混沌種染成星輝色。
秘境在光芒中炸成碎片，每一片都映出驚悚畫麵——青雲宗七十二峰正在往生井上方重組，峰頂鎖妖塔的倒影裏，三百個"林羽"同時舉起誅神戟刺曏虛空某處。
天光徹底湮滅時，林羽攥著果核墜迴混沌海。手中的陣眼石突然睜開九重瞳孔，映出秘境崩塌的真相：所謂噬光秘境，不過是玄冥子左眼所化的牢籠。
此刻那眼球正在他掌心跳動，瞳孔深處鎖著沐清歌最後一縷地魂。
海底古碑群突然移動，碑文拚成直通海麵的階梯。林羽每踏一步，腳下就浮現一具沐氏先祖的星傀屍骸。
當最後一步邁出海麵時，手中的眼球突然爆開，星瘴凝成玄冥子的蜈蚣幻影：
"好孩子...你吞的不是天光..."
"是弑親的因果！"
殘陽如血墜入海平線。林羽的混沌烙印徹底裂開，第九層青銅門在識海深處浮現。門縫中伸出的星紋巨掌，掌紋與他剛剛刻完的古碑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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