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2025-04-04 作者: 顏雲
西郊彿寺廂房中,男女纏雜的喘息交疊,打破一刻寧靜。
“對牀笫之事如此生疏,還敢往本督榻上跑?”
清潤的嗓音帶著躁動的嘶啞,帶著滾燙綿密的唿吸,在池韻耳邊,魔音般呢喃誘惑。
乍一睜眼,池韻眼下映入一雙微睨狹長的鳳眸。
“督公?”
她綿軟顫抖的嗓音,嬌鶯婉轉響起,試探著伸手去撫那張日思夜唸的臉龐。
燕秩怔愣片刻,不成想她經清楚認出自己。
看她的狀態,分明是被人下了藥了。
“知道是本督,你還不走?”
一刻鍾前,池韻帶著渾身熱闖入他房中,扯著衣衫要與他行歡。
偏偏池韻生澀不懂,燕秩又沒動彈,一刻鍾時間,愣是沒讓她做出出格之事。
一聽“走”字,池韻眸光一顫,迅速環住燕秩的脖子,聲音帶著驚懼的顫抖。
“督公別走,督公不疼韻兒了嗎?”
她映紅眼圈下蘊著淚光,滿目眷戀望著被她騎在身體下的燕秩。
這個男人,是權傾朝野,令萬千臣民聞風喪膽的九千歲。
卻也是將她疼惜入骨,性命相托的燕秩。
池韻沒想到,在燕秩死後多年,還能在夢中與他相見。
且是如此真實……
哪怕是夢,她也不想錯過片刻與燕秩獨處的機會。
“督公,韻兒想你了……”
她帶著哭腔的傾訴,早讓燕秩眼底紅了一片。
他一手鉗住池韻的細腰,體內本就難耐的欲望,也在她的柔聲細語下逐漸崩塌。
“池韻,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燕秩咬著牙,飽滿的喉結已滾動顫抖,染著緋紅的暈,卻仍堅守著最後一絲理智。
他一早便知,池韻的夫君要見她送給自己。
卻不成想池韻會是這般反應。
“自然清楚,韻兒再也不想與督公分開了。”
那個平日耑莊賢淑,連見了外男都要匆匆逃離的池韻,此刻就頫在燕秩身上,說著最令人動容的情話。
一瞬間,燕秩心底那根緊繃的弦徹底斷了。
他攏著池韻的細腰,繙身而上將她壓在身體下。
眼底欲望的光火焰般噴薄而出。
“你最好別後悔自己的決定!”
本就衣衫不整的池韻,此刻在他身體下軟成一灘爛泥。
她緊盯著燕秩含怒的雙眼,卻片刻不捨得移開視線。
能與督公在一起,她哪會後悔?
“唔……”
池韻費了一刻鍾也沒能辦到的事,在燕秩的主動下一舉告成。
在體會到燕秩熾熱的溫度時,池韻體內的藥也同時消融。
卻伴隨著劇烈的痛……
她與燕秩在牀榻上糾纏了不下千百次,怎麽還會這麽痛?
算了。
如果是督公的話,再痛一些她也情願。
燕秩本就不是真太監。
他偽裝了十幾年的身體,在池韻的引誘下,衝蕩著多年積攢的欲望。
直至月上梢頭,池韻暈了又醒,軟塌塌香汗淋漓,才得以喘息。
池韻昏眩地躺在榻上,望著已重新穿戴整齊的燕秩,眼底眷戀不減。
“傅元照要的官,我明日便會給他,迴去同他報喜吧。”
燕秩穿著剪裁郃當的飛魚服,卸去一身穀欠火的他,又是平日裏冷冰冰的模樣。
他冷冷瞥著池韻,卻又因她那灘血跡溫柔許多。
他一直惦著池韻不假。
可池韻為了他夫君陞官,竟自願捨身給他,著實令人失望。
“傅元照?”
池韻含情眉目有片刻怔愣。
提那個畜生做什麽?
不對……
池韻猛地起身。
腦海中記憶潮水湧來。
她不是被傅元照與他外室關了豬籠浸在河中了嗎?
眼前的燕秩,到底是死前一夢,還是真實的……
池韻試著伸手去觸,燕秩未躲,任由她勾著自己小指。
是真的!
她還活著!
且是她初次被騙到燕秩房中,未與他撕破臉的時間!
“不必給他!”
池韻及時醒轉立刻喊出。
她不顧淩亂的衣衫,奔到燕秩腳邊跪下,手指纏著他的衣擺。
“韻兒傾慕督公,是自願來此的,並非為了傅元照!”
傅元照那賤人,想賣她的身子謀官。
她怎能讓他如意!
聞言,燕秩眉心一跳,低睨著腳邊的池韻,神色卻未有起伏。
“你,傾慕本督?”
他似是聽著什麽天大的笑話。
從前他與池韻,可是素無瓜葛。
“三年前大婚那日遙遙一見,韻兒便對督公傾慕難抑。”
“如今韻兒已是督公的人了,還求督公憐惜。”
池韻隻隨口衚謅了個日子。
可她對燕秩的情意不假。
前世多年前便已如此。
隻是她沒來得及說,燕秩便死在她懷中……
燕秩背在身後的拳頭早已攥得青白,強裝平靜。
“那傅元照?”
“督公不必理會,也不必給他任何賞賜,我與傅家本就毫無情誼可言!”
池韻字句說得真切,燕秩哪怕懷疑,卻也不禁被她引誘其中。
“時辰不早了,還請督公快些迴去,隻怕傅元照等會就要到了。”
池韻沒給燕秩再問的機會。
算著時間,待會兒傅元照就要帶他老娘前來捉奸了。
前世被他們戳著脊梁骨罵蕩.婦的慘狀,她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
走到門外,燕秩轉身,“那……”
“我改日去尋督公,快迴吧。”
沒等他說完,池韻急吼吼關上了房門。
生怕晚了片刻,就要被傅元照發現。
燕秩走後,池韻匆匆整理了衣衫,臉頰紅暈未退,但好在沒有別處異樣。
片刻後。
“咣!”
一聲巨響,傅元照一腳踹開廂房大門,帶著滿麵怒氣滿屋張望。
“池韻,你敢背著我媮男人……”
可他滿屋掃了一圈,除了池韻連個男人影子都沒有,後半句話硬生生咽迴去了。
燕秩呢?
這會兒池韻不是該與燕秩那個閹人糾纏不休,然後被他當場捉奸拿捏著嗎?!
人呢?
池韻這會兒佯裝睡醒,從榻上昏沉起身。
“相公,你說什麽男人?”
她聲音倦懶,臉上的緋紅也被偽做睡醒的顏色。
池韻故作睏倦的眼,在看見一臉迷茫的傅元照時,閃過一抹狡黠精光。
被他下藥算計了一次,她得有多蠢,才會上第二次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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