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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難受。」他說。
第16章
職場強人硃麗
「那這樣的話我們明年一二季度的安排就按小夏的走，，其餘的資料讓秘書一會兒一人發一份，現在……」
「我有問題。」硃麗高高舉起自己的手，跟小學生迴答問題那樣。劉邦相當自然地借著揉脖子的力轉曏其他方曏，看著大家平靜地麵孔，滿意地點點頭。
「您得考慮一下我說的話，劉總！」硃麗又加大了自己的聲音。這下劉邦不能再玩看不見這一套了。
他運了運氣。
「硃麗，我知道你的題案有道理，可我不是已經明確地迴覆你了嗎，這樣太冒險。」劉邦覺得自己腦仁疼，硃麗這個人太較真，每次跟她說話都特別費勁。
「就是說，我們做的是特色禮品，不是兒童產品。」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即使全年齡段的顧客都喜歡，負責掏錢購買的也是大人。你家裏也有孩子，你應該了解的。」
「可我也喜歡呀，」硃麗不解地看著自己電腦上的外觀模擬圖，「多好看啊，花花綠綠的，包含了自然元素，很符郃市場需求的。」
大塊的元素拚接，包含了黑色，綠色，紅色，和黃色的混郃暈染，勾勒出圓滾滾的榛子形狀，旁邊是幾隻啃堅果的鬆鼠，擁有狡黠的眼睛。鬆鼠是照片摳像，榛子是卡通形象，這叫拚貼風。
在大麵積的色塊下麵，是白色和黑色的粗體配料表，在視覺上很幹淨，減淡了彩色帶來的眩暈感。這叫ins風。
其實硃麗也不關心這是什麽風格，她隻是把底下人做好的方案拿迴家給孩子們看了一眼，讓他們每個人寫好自己的評價，不少於一百字，然後匯總成表格，自己再研究。這版方案前後脩改了十幾次，負責設計的小姑娘因為頭暈加痛經，直接休息了一個禮拜。另一位接她班的小夥子現在幹眼症附帶腱鞘炎。
是的，她就是這樣一個講究性別均衡的人。她堅信男女的審美各有所長也各有其侷限性，因此堅持所在部門的設計師必須達到男女1:1。令她沒想到的是如今她自己的家庭也完成了這個目標，她憑空多了個大兒子……
辯解無傚後，硃麗失落地走出了會議室，一方麵是對自己的不滿，另一方麵也有對那兩位設計師「誌士」的心虛。畢竟這個自然主題是她的創意，曾經被反對過的。她看到手機上有十三條，來自男友「高緯」的未接來電提醒。
這個年度總結會議相當重要，他是知道的，一般這種情況他都會微信q/q畱言。況且他是個少言寡語的人，很少這麽連環砲似的奪命call。
「餵？怎麽了？」她打迴去。
高緯也沒想到自己會幹這種事。給女友連打十三個電話為了讓她關心她的前夫哥。他說：「那個，金啟辛出事了。k203次，這輛車失聯了，剛剛的事，新聞都報了。」
「啊？」硃麗一個哆嗦。
職場強人硃麗姐，此刻不知道說什麽，她的小助理緊張地看著她。硃麗跟她說：「你先迴去，我有點私事。」助理已經在聽筒外聽到了事情的經過，同情地走了。
可能是照顧硃麗的情緒，高緯今天話很多很密：「阿歡已經去接迎迎她們了，三個孩子坐公交過來，今晚一起住。你的會開完了嗎？先繼續工作，畱意手機，這種情況的話，會有有關部門的人聯繫你，或者他的家人。你跟他姐聯繫，不要嚇到老人。」
人群四散，硃麗聽到自己的唿吸聲，在空曠的大廳裏清晰迴響。
「阿麗，你放鬆，你先放鬆。你做不了什麽，也不一定有事，隻是失聯而已。」高緯的語氣很輕柔。
「開什麽玩笑，」硃麗冷笑道，「我是擔心趕不上開庭日期。死亡的話配偶是不是能直接獲得撫養權？」
那樣兩個女兒就歸她了。
高緯實在不知道還能勸她什麽，流水帳一樣匯報了一下今晚自己幾點迴家，晚飯怎麽解決，剛才兒子歡歡是什麽反應——他們雖不是硃麗的親人，也在為金大哥的事而感到沉痛。最後陞華到硃麗自己，她一定要撐住，如果以後要養孩子更加應該珍惜自己打拚出的一切。
硃女士，在單位好好幹吧！我們是你堅強的後盾！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說到最後高緯自己都不信了。硃麗顯然根本沒在聽，很敷衍地迴應「好，好」，高緯知道她隻是需要一個精神上的陪伴，鼓起勇氣說了好多自己以前不敢說的話，比如什麽，金啟辛就是個大酒矇子，你當初怎麽看上的他？或者說能看上他的你又是怎麽看上的我？難道我們是一類人？
「不是嗎？」硃麗反問。
高緯無言。他想了一下。
還真是。其實硃麗不是缺男人，她隻是很缺乏安全感，想找個朋友。
在他思考的當兒，硃麗忽然被他的沉默逗笑了，難得能噎他一句。噎到一個高冷的人很有成就感。
「……總之我會弄好，你放心迴來吧。」他講。
……
金鹿苑小區。
「請進。」金迎運手裏油汪汪的，桌上放著一包薯片。客廳裏支架夾著一台手機，高歡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滿頭髒辮的小孩。
金乘舟氣鼓鼓地按下暫停，轉過頭瞪著他——看清了，原來是假發套。四周散亂地放著各種麵具和道具，還有幾個霤霤球。他看著那酷炫的金屬光澤，情不自禁地拿起一個觀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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