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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12 作者: 魚半仙
列夫緊張地瞪著她,也跟著倒抽了口氣。
「你疼嗎?哪兒疼?疼的厲害嗎?要不要我……」
女生柔軟的黑色短發有點亂。她坐在地上捂著額頭,慢慢緩著勁兒。
「……別吵,我頭暈。」
她嘟噥了一句,煩亂地朝聒噪源隨手一推。
列夫被一巴掌拍開,卻又開心地湊了上來,聒噪聲更大了:「太好了你沒事了嗎?能說話就表示沒事了吧?頭暈的話休息一下就好了!我送你去醫務室!啊,現在醫務室好像不開……不過沒關係!我帶你去找貓又教練!他……」
小朝隻感覺自己手掌疼得要命,小臂外側的一塊兒皮膚也被地麵擦的火辣辣的刺痛。不過這都次要的。最難以忍受的是腦袋。她實在沒想到會有人突然從體育館裏狂衝出來。她還背著塞滿了排球的網兜,一時躲避不及,摔在地上的時候,鼻子在地上磕得不輕,現在隻感覺整個腦袋都嗡嗡地發暈。
不過,沒有摔在那一堆亂滾的球上扭到腳或腰,已經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我叫你別吵……」
她煩躁地捶捶暈乎乎的腦袋,擡起了頭。
她似乎與那個噪聲源對上了視線。這個一直蹲在她身旁的傢夥不知為何,滿嘴唧唧呱呱的廢話忽然「嘎」地打住了。他焦急的表情慢慢扭曲成了驚悚與恐慌,活像《吶喊》裏恐成殘影的抽象畫小人。
「……你怎麽了?」小朝疑惑地問,卻感覺自己鼻子下一熱。
她低下頭摸了摸,攤開手,就著體育館的燈光一瞧,看到自己摸了滿手的血。
列夫驚恐地看著滿手滿鼻子滿下巴紅彤彤血淋淋的女生,一瞬間,心髒似乎都停止跳動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半晌,他尖叫道。
黑尾靠牆站在教學樓的走廊間,看著對麵耷拉著腦袋的後輩,第無數次嘆了口氣。
暑期排球部的集訓,學校醫務室的醫生當然不會上班。所以隻能讓帶隊老師找來了醫療箱,在三樓女生們休息的教室裏,經理們暫時幫忙檢查一下身體。而黑尾現在就和造成事故的始作俑者站在門外,等待檢查結束,以及等待烏野的老師過來。
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年級傻小子這迴似乎終於知道自己闖禍了。黑尾不動聲色地瞅他了一眼。男生的身量格外高大,平日裏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沒心沒肺的模樣,現在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耷拉著腦袋,呆呆地看著牆角,一雙長手長腳不安地縮著,甚至不自覺地焦慮到不住摳手指甲——話說,這是什麽小學生才會有的習慣?
黑尾覺得自己作為前輩,理應說些什麽。
他清清嗓子:「列夫,你……」
「我不該不看路瞎跑的對不起是我錯了!」話一出口,列夫卻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炸了起來,嗷的一嗓子叫喚,反而把黑尾嚇了一跳。
與喘著粗氣與瞪視著自己的列夫麵麵相覷半晌,黑尾眨眨眼,無奈地安撫道:「……放輕鬆,我不是準備罵你。暫時。」
平時的列夫挨罵挨揍挨罰啥時候怕過。即使今晚試圖逃訓一事被發現了,他都不可能慌。大不了就一頓罵,罵完該咋樣咋樣。但是這次不一樣呀。裏麵躺了個生死不知(?)的女生,如果人被他害死了,那他豈不是……
列夫越想越慌,於是曏自家主將前輩求助:「黑尾前輩,我怎麽覺得這次我真的闖大禍了?」
黑尾:「……」
不是「好像」。是「就是」。除此之外,不是「這次」。而是「每一次」都是。
不過看這傢夥緊張成這樣的模樣,訓斥的話還是等之後再慢慢來吧。黑尾嘆了口氣,選擇採取暫時安撫的策略:「……你也別太慌張,隻是一次意外。你之前跟人家打架,把人打的流鼻血的時候,怎麽就沒這麽慌過呢?」
「那能一樣麽!」列夫反駁,「那是他先挑釁的!」
黑尾:「……」
黑尾一時不知道怎麽接這話。
這傢夥擔憂的重點到底是「因為我的緣故人家受傷了」還是「人家明明沒挑釁卻受傷了很喫虧」?
所以,那孩子沒挑釁就被撞傷了,是她虧了是麽?
黑尾剛想就這個奇怪的邏輯教育一下後輩,樓梯間便傳來了咚咚的腳步聲。步子雜亂,聽起來很急,從一樓徑直朝三樓來了。
黑尾估摸著是教練和老師們得到消息了。
來人很快上到了三樓。不過沖在最前頭的並不是年輕的烏養教練或小武老師,而是他們的教練,貓又。
黑尾早已站直了身子等待著。
「您別急……慢點慢點……哎,注意腳下,別跑那麽快……」烏養手忙腳亂地攙扶著貓又老教練的胳膊,滿臉焦急且無奈,嘴裏勸著道,「您也不想想,兩個臭小子相互打的滿嘴血還有可能,一個女生怎麽可能被打成這樣?肯定是傳話的學生看錯了……」
在學生闖進來哇哇大叫「有烏野的經理被音駒的人打得滿嘴吐血」的時候,他們剛斟上的酒還沒喝上兩口。
然後便是一陣兵荒馬亂。
自己帶出來的孩子,如果在校外遇到了什麽意外,他這個當教練的首先得承擔起責任。但是烏養左右看了一圈,卻沒有看到什麽「滿嘴吐血即將不治身亡」的女生。
話說,這話傳的一聽就很離奇。至少他是不太信的。可能確實有女生受傷了,但是「被打的吐血」……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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