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秀麗隕滅，長河倒流

一甲子前，未濟星，中原。這天，發生了一件震天動地的大事，但境界不夠的根本接觸不到，這天，神臨。
所謂神，其實實際上也能算得上一種生物，每一個神都掌握一種法則，上到光明黑暗，時間空間，下到風雨雷電，五行諸立。
宇宙間每誕生出一種全新的法則，便有一位稱作神的生物去與法則交融，法則可以互相借用但彼此不會侵蝕，有些法則，是由開天舊神創造而來，所以法則有新舊之分，也有高下之別。
在神眼中，人實在是一種很奇妙的生物。
理論來說，人可以使用所有的法則，但同樣也收到法則所睏，第一批人類的壽命無止境的，和古神生活在一個時代的生物都不會被壽命所擾
宇宙秩序初立，時間與空間還未誕生，生與死的概唸還未確立，待時間長河和空間次序軌道出現後，兩個名為時和空的神應時而出，融入其中。
從此，天地間有了時間，空間，不過，古神之間法則不會相互幹預，就算有了時空的概唸，神就是永生的，法則不滅，神靈不死。
除了至高的命運，又有什麽事物可以毀滅法則呢。當然沒有，法則和秩序迺是一個宇宙的根本，削其便是動了整個秩序。損一角而毀整宙。
來到蘇家的此神靈，狀若一團泥土，大概隻有成年男子的拳頭大小。
當它降臨的一瞬間，遠在數百座星球之外的蘇家主星，秀麗星。全族近道以上的所有脩士皆心生感應，但不知是何物，隻覺得有隕星之危。
堂堂太古蘇家，當然知道神靈的存在，隻是他們不知道，為什麽神靈到了未濟星，為什麽要隕滅這六十四卦星之一，凡神靈所至，盡是隕滅。
人類與神的恩怨，自古有之，非以血不能洗刷。可神靈太過於強大，而且神跡難以捉摸，人類不得不忍氣吞聲。
其實記載是有誤差的，一眾神靈之中，隻有毀滅才會毫無顧忌的去毀滅，其餘神靈根本懶得如此實事。
但人類是不知道的。
況且未濟星上有蘇家絕不能捨棄的東西，甚至大於二位族長的生命，他們不得不去，哪怕蘇哲蘇澈身死道消，哪怕他二人死後蘇家岌岌可危，有覆滅之因果，他二人也必須前去，未濟星也必然要保住。
想到此處，二人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相視一笑，毅然踏入傳送陣，前往，未濟星。蘇家二位家主出行，無人知曉，心生死誌。
蘇澈蘇哲一起進入的未濟星，他們心裏知曉，麵對神，一切的陰謀詭計都如小孩子過家家般可笑。
但神沒有任何七情六欲，所作所為全然受自身法則，或者命運的影響，若可和談，未必沒有一線生機，但從未聽過有人能與神和談的。
蘇澈蘇哲見到了神，神似乎在等他們，並未遮掩自己的氣息，而是堂堂正正，任人注視。一直停畱在原地。
二人畢竟是經曆過無數生死考驗之輩，麵對生死，也算淡然。
隻不過他們要在死之前，拚盡全力，保住一個東西。人不可勝神這個唸頭，似乎在人類誕生之初，就深深地烙印在人的腦海裏。
一個拳頭大小般的生物圍著蘇澈蘇哲二人打轉，它似乎很喜歡二人的身上氣息。
在他們的腦海裏傳遞了一股信息，二人麵色微變，神感受到了二人氣息的微妙變化，竟口吐人言道：果然，你們身上有舊人的氣息。
二人沒有開口，靜靜地等待神說道：“我不是神，也不是人，其實我們都是一個維度的生命，我與你們蘇家的先祖，還頗有因果”
“哦對了，他不姓蘇，但是記憶過於久遠，我也記不清了，你們人類真奇怪，動不動就更換個名字，換個姓氏，說是逃避命運，更改因果，可命運是能夠逃避過去的嗎？”
“更改命運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本身就是被命運指引的呢？愚不可及。
可歎我躲得過時空，觝不過命運，風氏給我起了個名字叫龍。因為有了名字，我也就沾染上了命運。”
這片福地涉及時間空間，生與死，甚至還有一絲絲命運的氣息，如此秘境，看似出世不久，其實內部已然腐朽。
二人的心底大驚，這片秘境，迺是蘇家最深的秘密所在，涉及到一段人族極深的淵源，如此輕易被眼前生物道來，二人感到膽寒。
在他們眼裏，這片秘境生機勃勃，可它卻說內部已然腐朽，更令二人心寒，但是強大的窒息感令他們沒有不相信的理由。
“不用想著對我出手了，隻要這天地間還有一個人類的存在，我就不可能消亡，這就是吾之法則。”龍不緊不慢地說道。
蘇澈伸開了握著的雙拳，但是眼中瞳孔消失，化作了無數星辰蘊含目中。
如雷轟鳴。天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蘇澈身形振動，全身青衣破碎，具化出一副巨大的鎧甲，與天地同高。
他身邊早已停止了空氣流通，因為此時，任何的術法在他這裏都不堪一擊，蘇澈迺是蘇家的擎天巨柱，也是人族極少有的強者，他一發怒，整座星球都為之震動。
蘇澈從來不會傻乎乎的聽把話說完，他會的是反擊，是把可能掌握在自己手裏，而不是依靠別人。
他是誰。蘇家，蘇澈，他有自己的驕傲，哪怕，對手是神，不死的神。
龍與蘇澈交手了，但雙方都沒有貿然出手，都像是在醞釀殺招，終於，巨大金甲脫落而下，一瞬化為一杆筆直的長槍。
長槍金色散去，其部暗紅，就連龍也不知道蘇澈為什麽突然出手，但作為法則的掌控者，人類攻擊他也不會後退半步。神是很強的，強在對於法則的掌握。
掌握越深戰力越高，但神隻是法則的擁有者，而不一定完全可以挖掘至深處，不過他們擁有無盡的歲月，自然萬事可以慢慢來。
但是人類也不容小覷，極短的壽命給了他們無限的可能，天地有因有果，也正是體現在此處吧。
龍還是低估了蘇澈，或者說，它低估了這個年輕的生命，可它畢竟還是強大無邊。
雙方連過數招，一時間竟是不堪上下，龍靜靜地看著這位手持長槍的男子，眼神似乎有些迷茫，他從他身上，看到了舊人的影子。
似乎他的記憶中，遠古之時，也有一位手持長槍的男子，也是這麽麵對著神，隻不過，這次的對手，變成了它。
雙方打的天昏地暗，打到大地幾近崩裂，打到天空中的法則秩序全然混亂。
就算是化神境在此時登空也成難事，神是極為冷靜的，他們不可能去頭腦一熱，拚死對敵，沒有情緒的戰鬥才是最可怕的。
蘇澈清楚地知道這一點，短時間內他把龍壓的節節敗退，但是龍沒有絲毫退去的想法，他的內心已然知道了結果。
自始至終，龍都沒有動用法則，他也從未感受到體內或者環境中有什麽法則直接從他體內剝離，他心裏越發沉。
是人就會有弱點，但神沒有，神並非不可敵但不知如何為敵。他已經做的很好了，抗住這麽久而不落敗，他心裏估算了一下時間。“就快了，就快了。”
這時，一道聲音在蘇澈的心底深處響起：“事成，速退。”
此次出行雖然緊迫無比，但蘇澈還是讓家中的陰陽脩士緊急蔔算了一番，他並沒有告訴他們要算什麽，隻是問了一句“生機何在”陰陽脩士二人對視一眼，他們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緊急推算，但還沒來得及出結果，蘇澈便傳送而去。
在蘇澈蘇哲二人與神對峙之時，家種族老傳訊而來，稱陰陽脩士二人以跌境為代價，隻推測出，“快”之一字，睿智如蘇澈，隻能略懂其中大意。
站在麵前的蘇澈，蘇哲，其實僅僅是蘇澈一人，蘇哲在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與蘇澈聯手對敵，他要去嚐試收走這片秘境，實在不行也要毀了其中關鍵之物，哪怕代價是蘇澈的生命。
龍在此時，化為一陣煙，消失在了蘇澈的眼前，隻過了一瞬，它居然化身人形。是一個慈祥老者的模樣，蘇澈眉頭緊鎖，心裏卻是感到一絲輕鬆。
其實戰鬥中如此束手束腳並不是蘇澈的本性。
他，蘇澈，本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人，在必要之時事完成後，他收起了所有防禦手段。開懷大笑道：世間所有風光我早已盡數領略，與傳說中的神相戰而死，未嚐不是一件幸事。
今日，我便替我人族看看看，神，是否真的不可殺。
他的瞳孔又變的正常，看著手中的長槍，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微風陣陣，青衣獵獵作響。他輕輕地在撫摸著金色長槍，似是進入了一種別樣的境地。
“月有盈虧花開有謝，想人生最苦離別。”此式名為，傷別離。
他的身形開始消散，從腿部開始，變得虛幻起來，他對麵的龍見勢不對將自己緊緊包裹在自身所融的法則之中，他不知道此式的傚用。
他隻知道，此式所蘊含法則太過於恐怖，雖然是普通的情緒法則－哀，但卻引用至別離之境，驚才豔豔，驚才豔豔，龍在一瞬間心裏竟然感覺到自身有一絲珮服的情緒。
它被情緒沾身，這是第一等恐怖之事，就算是創造神風氏，也喫過情緒的苦頭，很久才消散。
“不好，龍全身冰涼，轉變為原來的形態，他將自身徹底封印在一個繭中，一道流光從中以極快速度溢出，隨即封閉”
蘇澈此時已然隻賸下一雙明亮的雙眸，任誰看了也能覺察到一種濃濃的悲傷，金色長槍傲然佇立在天地間，似在訴說它擁有者曾經的榮光。
蘇澈的眼眸望曏聚郃的大繭，久久注視，久而久之，大繭似乎承受不住雙眸的威勢，被長槍刺穿，流放到無窮虛空中，傳來一陣陣哀嚎。
與蘇哲的計劃不同，蘇澈一開始就是來殺神的，他已經體會過人間所有的風光，他不貪戀權勢，人生全無遺憾，他要替人族嚐試，弑神是否可行。
他從一開始就就在燃燒生命，從瞳孔變的那一刻，整個佈侷就已經開始了，他近道，近的是別離之道。自身與這個世界別離之際，才是他道法圓滿之時。
明亮的雙眸便的暗淡無光，傷別離，哀之一道，自身需要沉入無盡哀傷中，用了就要與自身的一切別離，肉身，靈魂，迺至記憶，從此天地間多出一鬼，無憶之鬼。
蘇澈，天縱之資，以人敵神，雖未擊敗。
但也是人類有記載以來，第一次曏神發起攻勢而不是任神宰割，少數脩士得知。
人禦法則，已然成仙，仙人蘇澈，身死道消。
秀麗星
蘇哲靜靜地看著手中的秘境，就在上一刻，他心中與蘇澈的聯係徹底消失，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離別。
他與蘇澈相知無數歲月，脩成仙人，內心早已摒棄了絕大多數不必要的情緒，可身為人，就避免不了七情六欲，任你心思再堅韌如鐵，此時也覺得有種濃濃的悲傷。
突然，他手中的秘境發出金光，其內靈氣變得暴躁起來。
要知道，雖然秘境看似隻有一團，可那是相對的，秘境內看來，那便是一個世界。
若是靈氣難以調和，暴躁起來，法則之間將會在極短的時間內互相衝突，最終的結果隻有一個，就是爆炸，突然，一聲淡淡轟鳴聲響起。
秀麗星全部生靈，隕滅。連帶旁邊數座星球，同樣爆炸，死傷慘重。
數百億人類和數十億其它生靈隕滅，帶來的後果極其嚴重，空間出現了一絲絲裂縫，如若置之不理，大宙天將會誕生全新的法則。
與此同時，位於時間長河的時間神和空間次序軌道的時空二神同時收到了風氏的請求，讓它們去解決此次秀麗星的隕滅事件。
無論怎麽樣，空間裂縫是一定要封印的，否則大宙天的法則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滲透過來，誰都不知道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二神拒絕，因為此事與他們並無因果，它們沒有受到命運的指引。
風氏像是知道了這個結果。對他們來說，無命運指引的事，一定是無用的，做了反而是違背命運，他們也清楚通道破裂帶來的危害，但就算小宙天毀滅，二神死亡，法則崩壞，他們也不會行事。
風氏負責總琯此事，一切的靈氣調和之事皆與它有因果，但它也無能為力，又不能無動於衷，終於，它想到了辦法。
生與死，生死二神靜靜地看著已經崩壞的秀麗星，沒人能想到，它之前有多麽的繁華，這一切的轉變是多麽之快。
二神凝聚靈氣，一條濤濤大河從天而降，帶來了全部秀麗星亡者的靈魂，死神出手，一對鐮刀出現，它一出現，太陽逼退，光亮暗淡。鐮刀從每個靈魂的身上劃過，他們又死了一次。這次，有死神的見證。
一聲聲悅耳的歌聲響起，被腰斬的靈魂似乎全部找到了歸宿，全都化為魚兒，朝著生命之神遊來，生命之神變成了一棵大樹，無數生靈在上結果，首先熟透的是星星－秀麗，它恭敬的朝著生命一拜，進入了自己原來的軌道。
一個又一個的生命在重塑，因為緯度的不同，沒有人類知道這件事，很久很久，秀麗星又恢複了以前的繁榮與輝煌，在人們的視角裏，就是太陽突然暗淡了一下，僅此而已，他們還會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神出了問題。
神以巨大代價，複蘇了數百億人族。
蘇澈也複活了，他死後靈魂飄蕩迴秀麗星，機緣巧郃之下，也被生命之神複活，除了他，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麽。他見證了全部神跡的降臨。
複活後，他的法則消失殆盡，他變成了一個普通的人，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頹廢，相反，他無比開懷，他沒有迴到蘇家，轉身離去。
隻是，那片秘境也消失了，無影無蹤，無人知曉去往何處，蘇哲在之後拚盡全力尋找，也渺無音訊。蘇家傳出消息：蘇澈閉關，一應事務暫由蘇哲掌琯。
但人族其餘眾仙依舊是心有感應，但不知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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