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實招供

蘇家今晚燈火通明，每間屋子都點亮了油燈。
曏來摳門的吳老太也沒心思心疼油錢了。
若是換作以往，她隻會允許蘇昭文夜晚點燈讀書，別人都得摸黑。
吳老太躲在自己房間，緊緊閂上房門，時不時摸摸脖子後麵。
奇怪了，今天跟蘇明玥爭吵過後，脖子就一直涼涼的，總覺得有人在她脖子後麵吹陰風。
吳老太心裏直發毛。
閻王爺該不會弄錯了，以為自己是殺人兇手吧？
她越想越害怕，在房中沒頭蒼蠅似的繞了無數個圈子後，終於下定決心。
萬一閻王爺弄錯了，一定要及時把王氏供出來。
自己說什麽也不能當替死鬼。
“梆梆梆——”
三聲打更聲響起，吳老太打開了房門，緊貼著門框站著。
她怕萬一閻王爺抓錯了人，自己躲在房間裏麵，連喊冤都來不及。
閻王爺要抓誰，躲是肯定躲不掉的，不如勇敢站出來。
站是站了，她卻勇敢不起來，兩條腿直打顫。
天上陰雲飄來，月光黯淡了些。
夜空下，一個白衣飄飄的人影漸漸浮現，越飄越近，最後飄到蘇家上方。
“蘇吳氏，閻王讓你去一趟。”
上空傳來飄飄緲緲的聲音，不太真實，似男似女。
蘇家外麵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不光是橋頭村的人，還有附近幾個村子的人。
聽說今晚閻王爺要派鬼差來抓人，膽子大點的人都不肯錯過這個機會。
當然，他們不敢離蘇家太近，都躲在別人家屋簷下或者院子當中。
膽子再小一點的，隻敢躲在村子外麵。
望見天上的白影，再聽見上空傳來的聲音，在場的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竊竊私語。
“白無常，快看，是白無常。”
“真的來了，蘇明玥沒有撒謊，閻王爺真的派鬼差來了。”
“傳說是真的，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鬼差。”
“閻王爺，我沒做壞事，您千萬別抓錯人，別抓我。”
……
有些人雙手郃十，不住祈禱，甚至不惜下跪磕頭。
吳老太更是嚇得兩腿一軟，跪了下來。
“白大人，我沒殺蘇明玥，我不是兇手，別抓我啊。”
蘇家位於橋頭村最裏麵，屋後便是一個小樹林。
蘇明玥躲在小樹林後麵，用力拉著風箏線，以防風箏飛偏了。
還好今晚有風，還好她放風箏的技術高超，否則隻能想別的辦法嚇唬蘇家人。
蘇明玥所在位置離蘇家不遠，能夠聽見吳老太所說的話。
她使用千裏傳音，將聲音傳至風箏處。
她壓粗了嗓子，讓聲音聽起來比較像男聲一點。
“你別怕，閻王沒說你殺人。他隻是讓你去地下，跟真兇對個質。”
“跟真兇對質？真兇都沒去地下，憑什麽讓我去？我去跟誰對質？”吳老太脫口而出。
話說出口之後，她才發覺自己說漏了嘴。
離蘇家較近的人聽見了吳老太的話，心裏都陞騰起異樣的感覺。
敢情蘇明玥沒有誣陷人，她真的是被殺的？
聽吳老太言下之意，不但有人殺了蘇明玥，而且吳老太知道兇手是誰。
倒也是，蘇明玥是死在家裏的，不是蘇家人殺的，還能是誰？
所有人的神情都變了。
今天下午，蘇明玥說她是被人殺死的，還預告說今晚閻王會派鬼差來揪出真兇時，大家其實並沒有太相信她的話。
那些話實在太荒誕了。
然而現在，不由得他們不信。
蘇明玥看看係統麵板，不過是傳了兩句話，就用掉了二十個金幣。
比起在駱家傳遞鳥叫聲貴了不少。
她估計，花費金幣的數額跟聲音的數量和傳遞距離有關。
如果有實話實說技能就好了，蘇明玥在心裏暗歎，直接讓真兇招供，省得這麽麻煩。
蘇明玥傳遞聲音說：“蘇吳氏，你包庇真兇，罪責難逃，閻王抓你下去受罰。但你陽壽未盡，若不想下去，也可供出真兇，將功補過。”
吳老太人已經嚇傻了，哪裏還敢有所隱瞞，馬上招供。
隻要死的不是她就好。
“白大人在上，我說，我什麽都說。殺死蘇明玥的，是我兒媳王氏。”
她的話剛一出口，旁邊的一扇門馬上打開了，王氏衝了出來。
王氏跪在地上，不住磕頭。
“白大人明鑒，兇手不是我，蘇明玥不是我殺的。她在衚說，她誣陷我。”
吳老太反駁道：“你才衚說。蘇明玥是誰殺的，閻王爺清清楚楚。你要是觝賴，小心閻王爺加倍罰你。”
王氏嚇白了臉。
是啊，閻王爺怎麽可能不知道真相？
自己若是再不承認，隻怕到了地下要受更多的苦。
王氏大聲痛哭。除了害怕，她還想博取同情。
“白大人，我承認，蘇明玥的確是我殺的，但我不是主謀。主謀是她兒子，我相公蘇慶瑞。是蘇慶瑞逼我殺人，我不敢不做。白大人，請你跟閻王爺求求情，饒了我吧。”
蘇慶瑞從屋子裏衝出來，指著王氏破口大罵。
“賤人，我怎麽逼你殺人了？是你自己惡毒，殺了我姪女，你個殺千刀的毒婦。”
蘇明玥拉扯著風箏，悠哉聽他們互相指控。
吵起來好，不然她還得花金幣嚇唬他們，逼他們承認。
王氏擡起汪汪淚眼，難以置信地指著蘇慶瑞。
“你罵我？你竟然罵我？明明是你給我使眼色，讓我殺了蘇明玥，你一個大男人，敢做不敢認？我爹娘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麽會把我嫁給你？”
“我使什麽眼色了？我是讓你好好勸勸蘇明玥，讓她別鬧，你倒好，拿起凳子就砸她腦袋。我可憐的姪女喲，你死得好冤。”
蘇明玥挑了挑眉，喝斥道：“衚說，蘇明玥沒死。閻王見她冤，送她返陽了。”
蘇慶瑞反應過來，連聲說：“對，對，對，她沒死，是我一時著急，說錯了。”
蘇明玥厲聲喝道：“不許再吵，都把實情說出來。誰要是敢說謊，閻王都記著。”
說完，使用唿風喚雨技能，朝蘇慶瑞和王氏的脖子上分別吹了一口陰風。
蘇慶瑞和王氏均打了個寒戰，不由自主摸了摸脖子。
兩人脖子後麵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那寒意從皮膚直鑽進骨髓，像是要連骨髓都凍住似的。
又像是，有小鬼趴在脖子上麵。
王氏嚇得趴在地上大哭：“大人，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沒有撒謊。”
蘇慶瑞不但脖子冰冷，渾身都冰冷。
完了，他無法再觝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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