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別當著孩子麵說!

裏麵的閔氏聽到林佳佳的哭聲，頭發淩亂的從屋子裏衝出來，見林佳佳臉上的巴掌印，心疼的抱著她大哭起來，指著林省尅罵道：“好你個林省尅，你別忘了，當初因為林絲霧，京中都看不上你們林家，要不是我不嫌棄你家風不正，嫁給你，你們林家早就絕種了，你現在還來打我們。”
“現在那個賤人的女兒迴來了，你就忘記被戳彎脊梁骨的時候了嗎？去到哪裏都有人指指點點的日子了嗎？”
“我現在就帶著佳佳迴娘家去！”
閔氏說著便叫上房嬤嬤進去收拾東西，又哭著拉著林佳佳轉身往屋裏去，隱隱可聽見幾聲哭喊和罵聲。
林省尅想起閔氏提起舊事愣在了原地。
當年林家原本給他定下的是大理寺少卿安路護的嫡女，林絲霧一走，京中流言四起，安路護嫌棄林家家風不正，不肯將女兒嫁進來矇羞。
一時間林家成了茶餘飯後的談資，當時還是閔氏的祖父看中林省尅在軍中的人品，力排眾議，將孫女嫁給他，才了解了這件事。
又想到閔氏這一迴娘家，必然要去跟嶽父告狀，雖然說嶽父已經榮休，但大舅哥的官職卻在他之上，還是文官，到時候在參他一本，那些舊事將又重見天日。
他的目光看曏站在一旁的冷玉脩，頭疼的歎了一口氣，“你先迴去吧！”
冷玉脩看著林省尅，見他眼底的疲倦，上前一步輕聲道，“大舅父，玉脩受些委屈也沒什麽。”
“往後舅父也別再為了玉脩的事和舅母起齟齬。”
“我來將軍府的本意，也不願為難舅父。”
雖然說林省尅不是為了關心自己，可能更多的是畏懼大司空，怕交不了差。
但經過今天一事，冷玉脩還是有自知的，既然來到別人家，還是少添麻煩。
安穩度日。
林省尅聽罷，目光又落在冷玉脩那觸目的血領上，暗暗愧疚，但隻能小事化了。
他低聲說：“這裏的事，你不要多想，先迴去吧，好好待在院子裏養傷，你大舅母那裏也不會怪罪的。”
冷玉脩知道自己畱在這裏隻會加深矛盾，輕輕的嗯了一聲，才轉身往院子外走。
餘光看見林省尅挑開簾子又走進去，依稀有賠罪和討好聲，緩緩地收迴了視線。
出了院子走在長廊上，身後傳來下人們的竊竊私語，還有幾道不善的目光。
冷玉脩不想去看，也不想去聽，隻覺得鼻頭酸澀。
明明幾個月前她還是有爹疼娘愛的寶貝富家小姐，如今就變成了人人厭棄的老鼠屎。
心裏的落差幾乎緊緊地扼住她的喉嚨。
前頭的夢蝶急忙尋來，一見到冷玉脩失魂落魄的樣子就抹著淚哭。
“姑娘，你怎麽又流血了，是不是她們又欺負你了。”
冷玉脩掩下心底的委屈和苦澀，拉起夢蝶的手，啞著聲音歎息，“沒事先迴去吧！”
夢蝶眼淚流不停，“姑娘從小矜貴，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喫不好穿不好，還要看下人的眼神。”
冷玉脩沒有說話，捏著夢蝶的手沉默著往前走。
迴到海棠苑收拾了東西，沒有去叨擾外祖母，默默地迴了西院偏殿。
夢蝶連忙替冷玉脩換衣裳，又拿來藥給她擦，紅著眼眸罵“那林佳佳簡直如同瘋婦一般，這種行徑還算什麽世家姑娘！”
“她一來就帶著婆子撤了我們的喫食，我少喫一頓道無妨，可姑娘還病著，身體哪裏承受得住，姑娘可告訴林將軍了？”
冷玉脩閉上眼睛，舒了一口氣，“林將軍為了我和閔氏鬧了起來，我不能再火上澆油。”
夢蝶，“火上添油不是更好，讓林將軍認清了大夫人和林佳佳平日裏怎麽欺負姑娘的。”
冷玉脩看曏夢蝶苦笑：“你以為林將軍會為了我一個不相幹的人，去懲治自己的家人？”
“剛才我在東院雖然隻聽了幾句，但大舅父麵對閔氏的強勢，也撐不了多久，這迴他能為我出頭約莫隻是為了大司空，但我跟大司空並不像他想的那般親厚，我們現在沒錢沒地方去，在這將軍府終究隻是個外人。”
這一夜，冷玉脩輾轉了一夜沒睡。
心裏想著怎麽才能拿迴錢，有明目地離開將軍府。
翌日
她還特意問了閔氏的動靜，沒出府，想必是林省尅已經把人哄好。
祖母又病得在牀上昏昏沉沉，不識人。
傍晚冷玉脩也帶著夢蝶去看望老太太。
靈泉閣
林省尅與閔氏正說著家常。
兩人忽然見進來的冷玉脩一愣，林省尅放下手上的茶盞，看曏冷玉脩，“你外祖母喫了安神藥，剛睡下。”
冷玉脩的餘光看見閔氏不悅的神情，像是不高興她進來。
她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行禮，看曏林省尅，“那玉脩晚上在來。”
“等等！”閔氏放下茶盞，麵露不悅，“明日你好好打扮一下，潘家園的潘公子上門提親，但你的身份隻配一個妾。”
閔氏的話猶如一聲炸雷在屋裏炸開。
即便冷玉脩早就猜到那日埋伏在湯泉宮外的潘常立出自閔氏之手，但沒想到她既然還不死心。
非要這麽作踐她自己。
讓自己一輩子毀在那個人渣身上。
林省尅一臉震驚的看曏閔氏，“你說什麽？潘家做妾？你怎麽想的？”
閔氏冷哼一聲，冷冷瞥了一眼林省尅，又轉眼看曏冷玉脩，“我怎麽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潘公子看上她了，本來做個妾不用上門提親的，但潘家拿出誠意，我也不好拒絕，冷玉脩嫁給潘公子可一點都不委屈她。”
“難道真要林府白養她一輩子，你兩袖空空，又來了兩個叫花子，林府哪有這麽多錢養閑人。”
“潘家是皇商，銀錢夠她用三輩子，在著你敢得罪潘家讓他不要上門？”
林省尅臉色變了又變由紅到白。
他驚愕的看了一旁的冷玉脩一眼，拉著閔氏的胳膊往裏屋走，低聲嗬斥，“去裏頭說，別當著孩子的麵說。”
閔氏冷笑了一笑，被林省尅拽進了裏屋。
冷玉脩正想著如何應對，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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