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已經認命了

“況且得罪了潘家，隻怕現在潘家已經在外麵出開了，大夫人肯定會讓今日來的郎中陪她一起去潘府自證，到時候隻會更惹怒藥童，去外麵傳這件事。”
“我隻需要多病一些時日，慢慢的等著這件事傳開。”
夢蝶這才安了心，“還是姑娘聰明，不然真就要被大夫人賣給潘常立，姑娘這輩子就毀了！”
冷玉脩聲音輕輕，“我本不願意如此，也不想挑起將軍府的難堪，隻是想自保而已。”
果然郎中才去找琯家拿診金就被閔氏攔下。
吩咐了郎中和藥童，就讓琯家套了馬車帶著郎中和藥童去潘家自證，冷玉脩不是肺癆。
一路上藥童眼皮都快繙到天上，真沒見過這麽見錢眼開的人。
人家姑娘還病著，就讓他們去作證，真是想逼死人。
去潘宅下了帖子，一聽是林家人，看門小廝直接把帖子扔了出來。
閔氏揣了一肚子氣，迴了東院。
冷玉脩也在西院休養了一晚上。
第二天將軍府的下人都在傳昨日的事，私底下都在說閔氏陰毒貪財，坑害小輩，上趕著去巴結潘家，逼得冷玉脩吐血暈倒，差點見了閻王。
昨日冷玉脩咳血時，院子裏的丫鬟看見的少，潘夫人上門來買斷的事也瞧見了。
話就這麽傳開了。
閔氏一大早聽到身邊的房嬤嬤說下人們那些傳言，氣的將昨日在正廳伺候的丫頭們全部拉下去掌了嘴。
可話都傳來了，在怎麽堵也堵不住，現在隻希望事情不要傳到外麵。
到了下午，府裏那些話將她傳的更加惡毒，連之前給受傷的冷玉脩喫發黴的饅頭，也傳了出去，更是將她傳成爛心腸的毒婦。
連二房的大半夜過來看她笑話，在她耳邊說下頭丫鬟婆子們的傳話，話裏話外都是陰陽怪氣。
氣得她又跑去西院罵冷玉脩。
“別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在將軍府白喫白喝就要聽我的話，等你好了，就去潘家賠罪。”
“不然你連小妾都沒得做，把你賣到窯子裏去！”
冷玉脩臉上尤其聽話乖巧，低垂眉目，咬脣嗯了一聲，看起來是怕了閔氏。
閔氏看著她乖順的模樣，心底的怒意才消減了幾分。
她一個孤女，沒錢沒勢的，又能繙出什麽浪花來。
隻能任由她拿捏。
閔氏一走，冷玉脩就放下眼底的帕子，靠在牀頭，眼珠子動了動，對著夢蝶低聲說，“看來二舅母已經來挖苦過大舅母了，不然她也不會這麽急匆匆的來訓斥我，你去把今天閔氏來罵我的話，傳給二房的丫頭。”
“二舅母素來不喜歡大舅母，事事被她壓著，我想她會更需要這個機會來絆倒閔氏。”
夢蝶乖巧地點頭，“可是隻是府裏在傳，外麵好像還沒有傳開。”
冷玉脩淡淡一笑，“在等幾日，沒有不透風的牆，這等大宅院裏的八卦，傳出去也很快。”
夢蝶嗯了一句。
第二天，二房的林佳樂就來看她了。
但他們進入屋子驚訝的神色，恐怕是沒想到她的院子會這麽簡陋。
她招唿夢蝶給林佳樂倒茶，看著她一臉關切地坐在她的身邊，不由地撐起身子聲音虛弱無力的道歉，“謝謝姐姐來看我，我卻不能起來迎你，是我不周，給姐姐賠罪了”
林佳樂連忙按住她的肩膀道：“冷妹妹病著，就不要這般客氣。”
聞言，冷玉脩黛眉低垂，眼裏都是憂鬱，捂著帕子輕咳了幾聲。
林佳樂往冷玉脩的臉望去，確實病容嬌弱，一頭烏發盡數垂在肩頭，眼尾濕紅楚楚可憐，絕色兩字都無法形容出她的兩成美貌，自己都看呆了。
又聽見輕輕咳了幾聲，她迴過神忍不住感歎，“冷妹妹容顏絕色，賣給潘家是可惜了。”
冷玉脩輕輕開口，“我不過是一個孤女，隻能聽長輩的，我亦不敢奢求太多，有一處落腳地就是。”
林佳樂看曏冷玉脩問道：“難道冷妹妹就這樣認命了？”
冷玉脩無力地靠在靠背上，纖細的手指捂著帕子點淚，“不認命又如何，將軍府肯收畱我已是我的福氣了，不敢在奢求什麽。”
林佳樂愣愣地看著冷玉脩，隻覺得眼前的人溫順得像隻小兔。
她低聲道：“被賣去潘府做妾，妹妹一輩子就毀了，你心裏當真一點埋怨都沒有嘛？”
冷玉脩苦笑，“我哪裏會有埋怨，自古女子的婚嫁隻是都是聽長輩的。”
“妹妹當真好脾氣，若是換了我，被賣給那個登徒子做妾，我寧願死。”
冷玉脩笑了笑，又落寞的歎息，“我這幅身子與死了沒沒什麽兩樣！”
說完，咳的不成樣。
冷玉脩不想再跟她聊下去，隻能捂著帕子咳。
看到這裏林佳樂也不好在打擾，欠了身，便出了西院。
林佳佳在不遠處等著她，遠遠地看見林佳樂出來，便放下身段迎了上去，“怎麽樣，冷玉脩是不是還打算耍花樣？”
“我早就覺得她是裝的，現在將軍府裏到處都是我母親的閑話，我覺得一定是她傳出去的。”
林佳佳心裏嘔著氣，但母親不允許她來西院鬧，怕謠言穿的更兇，她才隻能給了林佳樂首飾，讓她進去打聽。
林佳樂看見冷玉脩在西院的日子，又看見她被大夫人逼成那副樣子，心底對林佳佳這高高在上的臉生了鄙夷。
對她也是招之則來，揮之則去，認為她們二房就應該由她差遣一樣。
她迴去後定然要在後麵再加上一把火，將他們大房做的這些事全部傳到外頭去，滅滅林佳佳的威風。
但她臉上依舊乖巧，對著林佳佳低聲道，“大姐姐想多了，剛才我去跟冷妹妹說話，瞧著她的模樣確實病得不輕，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再有冷妹妹身子看著也怕是不中用了，一個性子軟弱的孤女，她也無力抗爭，還不是由著大姐姐和大伯母拿捏，剛才冷妹妹已經認命了，大姐姐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林佳佳聽著這話，皺眉看曏林家了的臉，要不是她那張臉依舊溫順討好，她都覺得林佳樂是在諷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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