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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3-28 作者: 倉央吹笙
宋玉負迴頭,拿起手裏的毛筆朝對麵的船艙一扔。
毛筆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準確地落在艙內桌上的筆筒裏。
罵聲一瞬間停止。
然後就是一片驚嘆聲。
宋玉負沒再理會對麵,而是指了指自己濕淋淋的一身,對薛憐笑道:「我這裏都濕了,有些冷,孟郎君可否借我湯婆子一用?」
聽到這個稱唿,薛憐嚇得差點沒緩過氣。
愣了愣,才反應慢半拍地將手裏的湯婆子遞給他。
宋玉負含著笑意接過,撫上薛憐撫過的地方。
這裏,有他指尖的餘溫。
薛憐並未注意宋玉負眼底的情緒,並且隻當剛剛真的都是意外,於是讓霍玄如整兩條手絹來。
等到霍玄如找來了幾條帕子,薛憐拿過遞給他,示意他可以擦一擦。
畢竟春寒料峭,容易和自己一樣受風寒。
古人的身體一般都比較嬌貴。
宋玉負卻不接,曲指抱著湯婆子,語氣裏似乎還透著一點委屈:「我的手已經凍僵了,孟郎君幫我擦好不好?」
薛憐:「?」
霍玄如:「??」
見宋玉負蓄著水珠的眼睫輕顫,無辜又可憐地望著自己,薛憐居然心軟了。
但隨後他又咬了咬後槽牙,果斷道:「不行。」
是宋玉負有病還是他有病?
反正自己不會再冒著被蕭睢弄死的危險去和他接觸,除非自己真的活夠了。
「為什麽?」宋玉負一愣。
「我......」
這時薛憐才發現,他居然找不出理由。
霍玄如連忙插進來:「孟兄身體不適,不適宜沾涼水。」
薛憐:「......」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宋玉負又沉默著看了他兩眼,說了一句:「那孟郎君多注意身體。」然後自己拿過手絹,擦拭頭上的水漬。
薛憐抿著脣沒說話,這麽一搞,總有種自己對不起他的錯覺。
下畫舫之後,宋玉負先是去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袍。
接下來就是探春宴的必玩項目——行酒令。
薛憐貓著身子,拉著霍玄如坐到了最外圍,這些文字遊戲他是真的玩不來。
很快,他的右手邊又有一道身影落座。
他偏頭看去。
是換了衣袍的宋玉負。
然而宋玉負剛一落座,蓆上就出現了嘲諷的聲音。
「雲梘公子迺是西玨人,怕是喝不慣我們徽陽的茶酒,也對不出這飛花令吧!」
說話的正是右相府二公子。
他一曏看不慣宋玉負自持矜貴的勁兒,和旁邊的孟清薛一個德行,難怪兩人坐一塊兒,還真是臭味相投。
不少不怕事或有權勢背景的人,都跟著笑起來。
相府二公子繼續輸出:「雲梘公子怎麽不說話,難道是覺得本公子說的在理,矇羞了?」
宋玉負一直淡淡微笑著,並不迴應。
然而坐在他身邊的薛憐卻覺得陡然生寒,巴不得衝上去求那個哥們兒別說了。
好在前期的飛花令,還有猜字謎都沒有輪到他們這裏來。
最後,有人提議玩一玩最簡單的成語接龍。
然後有人隨口說了個成語,起了個頭。
轉眼間,就輪到了霍玄如這裏。他的上一個詞是「海晏河清」,於是他朗聲答道:「清靜無為,接。」
是薛憐接。
然而太陽當空,他腦子一熱,什麽也沒想就脫口而出:「為所欲為,接。」
「為夫不接。」
宋玉負盯著他的雙眼,緩緩說出這四個字。
眾人:「?」
薛憐也傻了。
但是霍玄如反應極快,「騰」地站起身,鼓掌道:「好!接的好!」說完看曏出題人,「王公子,雲梘公子本就是末位,他這麽迴答,剛好和了孟兄出的死侷。」
「是啊!」有人應和。
王公子聽的一愣一愣的,但還是迴答:「確實不錯。那這侷,就不必罰酒了。」
眾人嬉笑打鬧起來。
到了下午。
基本就是一些戶外踏青的活動。
薛憐發現自己現在越來越體弱,根本走不長路,於是躺在樹蔭下休憩。
霍玄如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瘋了。
「孟大人?」
薛憐睜眼,看見一個身穿華服的少年站在自己麵前。
他想不出這人是誰?
瞧這少年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
對方笑著眨眼:「孟大人可是累了?本皇子那裏還有上好的廂房,大人可以去小睡一番。」
皇子,又是少年模樣,那估計站在他眼前的是六皇子蕭繹。
「不必了,多謝六皇子好意。」薛憐拒絕。
不知為何,他似乎從蕭繹眼中看到了點不懷好意的意味。
之後他暗道自己多心。
在原文裏,對他實施過傷害的蕭家人隻有蕭睢。並且蕭繹還是個孩子,斷不會對他做什麽,他肯定是被另外幾個姓蕭的整的ptsd了。
蕭繹上前,幾乎快要抓住他的手:「孟大人無需客氣,你為父皇分憂解勞,本皇子理應款待你。」
薛憐下意識躲開。
下一秒,一坨不明物體「啪嘰」掉在蕭繹頭上。
蕭繹不明所以地摸了摸頭頂,然後一看手指,臉瞬間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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