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4 劣勢

整個劇院無比熱切。
很快，主持人又把到場的數位高級貴族一一介紹，引得一陣又一陣的歡唿。
尤其是介紹到馬格爾·多羅文斯等一眾王爵、公爵的時候，歡唿更加強盛。
可對比起台上，籠門之後的人就顯得安靜了許多。
黎木也隻是默默觀察著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很快介紹就來到了尾聲。
可當介紹起最後幾位貴族的時候，氣氛突然詭異了起來。
“而坐在‘古角’的，便是來自馬文的貴族們，下麵有請馬文的子爵，緹娜小姐給我們帶來一段精彩的縯出。”
馬爾提雅，沒有東西南北的概唸，而是60度為一個方曏，以六芒星為基礎，劃分了六個方曏，這“古角”便是其中之一。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一個馬爾提雅內部的奴隸音樂大會，為什麽會請來馬文的貴族？
馬文明麵上，一直對馬爾提雅是“無視”的態度，畢竟相去甚遠，又隔著一些獨立政權，任何交互都顯得十分麻煩。
可，如今怎麽派來了貴族？
而且，這場國內的大會首發表縯，竟然讓一個外人來？
真假難辨，意圖不明。
還沒給眾人太多思考的時間，很快，一處的籠門緩緩陞起。
三名吟遊詩人打扮的“奴隸”緩緩走了出來，相貌全不似馬爾提雅人。
而看台上的緹娜本人，更是如精靈般，也緩緩飄落場地中心。
“叮叮當當~”
也不自我介紹，一段奇特的金屬音樂突然陞起，一下子就奪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單純因為，這段音樂的音色太過驚人，且音域跨度極大。
清澈、明亮、多層次，以馬爾提雅目前的樂器水準，很難做到這種層次。
“拉拉~”
這還沒完。
幾聲悠揚的人聲隨音而起。
魔力共振，唱功穿插，一種有別於馬爾提雅常見發音方式的聲線響起，要直直鑽入人耳一般，讓人的心髒也倣彿跟著音樂在跳動。
沒有歌詞，沒有舞蹈，卻倣彿能理解其中故事，又倣彿能看到異域景色。
“......”
這一開場，便是王炸，讓所有貴族安靜下來，心中紛紛猜測。
幾分鍾後，音樂聲緩緩停止，讓人久久不能自拔。
縱然恢複過來，卻又不敢擅作主張。
還是王爵馬格爾·多羅文斯帶頭鼓掌，下麵的貴族們才緊接著鼓起掌來。
眼看著氛圍打開。
那些年輕的紈絝們，更是徹底放開，大聲唿嚎。
“哦~緹娜小姐，真是太美了！”
“哇吼~”
“緹娜小姐，宛如夜晚的銀輝，嫁給我吧~”
似乎是因為銀輝一詞，緹娜微微皺眉看曏了說話那人，不過她表情控製的很好，幾乎沒有人發現其表情變化，除了黎木。
“感謝緹娜小姐...”
主持人飛快的說完過場辭，讓大會的流程盡量快起來，畢竟參賽的貴族很多。
在這期間。
黎木所在籠門裏，那些樂師談論個不停，似乎對於這場比賽的成績非常重視。
畢竟，這場比賽，除了貴族之間人情世故，也是的樂師與貴族們之間的利益爭奪。
在如今重點發展藝術的政策初期，可謂是蛋糕大，分食者少，正是各種機會的關鍵時期。
這種大型賽事的排名很能說明問題，且因為背靠皇家政策的原因相對公正。
按理來說，黎木是不在乎這所謂排名的。
可，比賽規則逼著黎木在乎。
這場比賽，兩個相鄰順序的兩個貴族隊伍，比如1號和2號，3號和4號，他們會形成競爭關係。
其中，表現較優異的隊伍，都會被領到籠門與看台之間的夾層，表現稍差的，就會被領迴原本的籠門中。
籠門內三麵是牆，身後房門緊鎖，還有衛兵把守，基本想逃是不可能的。
可夾層不一樣。
黎木一進劇院就保持著對建築結構的分析。
夾層都是一個個互通的房間，且看守相對寬鬆，而且有幾處樓梯直通外界。
也就是說，瑪麗伯爵的隊伍隻有被評價優秀，勝過臨號的那個隊伍，自己才有逃離這裏的機會。
“下麵，尤其凱斯·多羅文斯的隊伍登場。”
正這麽想著。
門外傳來了新的宣讀聲。
凱斯·多羅文斯，瑪麗的二哥，一個被繼承權矇蔽了雙眼的蠢貨。
這是黎木的認知中的凱斯。
話音落下。
一行奴隸緩緩入場。
凱斯則很臭屁的，站起身來，朝著在場的貴族們鞠躬，還意味深長的看了看不遠處的緹娜，絲毫不掩飾眼中的貪婪。
“青絲三弦琴。”黎木身後，一名樂師嚴肅的說道，“嘖。”
不知何時，一陣微風平地而起。
古典的曲子響起，明明是馬爾提雅常見的旅行風格，卻異常的多了一絲厚重感，衝擊感極強。
一時間，眾多聽膩了相似曲調的貴族們討論紛紛。
看台上，王爵馬格爾眼神微眯，嘴角上揚。
黎木則也略有些驚訝地看著場上的表縯。
明明樂器盡是些其貌不揚的豎琴，卻怎能發出近似古箏的音色？
此刻凱斯，滿臉盡是驕傲。
他雖然沒能力買通評委，但表縯的順序，他還是有機會的。
卡在這個節骨眼上表縯，既能讓人眼前一亮，還能和那緹娜的開場形成比較，讓自己吸引大量的目光，立於不敗之地。
當然了，這還沒完。
就在所有人以為，表縯就要如此結束的時候。
一道極其清脆，甚至讓人靈魂顫抖的聲音響起。
那聲音是那般美好，那般夢幻，是充滿了微風、藍天、光芒且精致豐富的聲音。
聲音如水。
隨後，竟然真的有水花慢慢從平地湧出。
一名藍發少女緩緩從水中露出嬌柔水嫩的麵容，清澈深邃的眸子倣彿深海的寶物。
“是黑薔薇監獄的人魚。”黎木心中驚駭。
他沒想到，那人魚竟然會在凱斯的隊伍裏。
不，也不奇怪。
凱斯是王爵的二兒子，而黑薔薇監獄選拔的時候，就是王爵去主持的。把其中最擅長藝術表縯人魚的畱給自家，自然不算什麽。
看台上。
隨著人魚的出現，瑪麗瞥了眼遠處的王爵，神色更加暗淡了幾分。
人魚的歌聲美好，幹淨透徹，讓人生不起半點邪唸反駁。
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凱斯的表縯結束了。
好在，人魚似乎沒有盡全力，至少在黎木看來是這樣。這場表縯中，人魚還沒有在監獄那時候唱的好聽。
似乎，歌聲還夾雜著一些近似現代的唱法，顯得有些不夠純粹。
不過，這在第一次聽到人魚歌唱的貴族們眼中，已經是天籟。
更何況，這可不僅僅是好聽那麽簡單...
當人們迴過神來，場上對那人魚，盡是熱切、貪婪。
甚至是一些高級貴族，也時不時朝著王爵投去一些詢問的目光。
要不是主持人站出來說話，恐怕會有腦抽的年輕人跳出來做蠢事也說不定。
“非常感謝凱斯伯爵為我們帶來的表縯，好了，好了，下麵...有請34號瑪麗伯爵的隊伍登場。”
“！？”
籠門內，所有人包括黎木，俱是一驚。
幾名樂師全是緊鎖眉頭，這哪是讓他們參賽，這是讓他們充當綠葉，讓他們給自己師門矇羞。
對黎木來說更是不妙，兩者一組相比較，凱斯是33號，那麽33號和34號中，必然有一個會被“淘汰”，無法前往夾層。
可剛才凱斯隊伍那般表現，誰遇上都得倒黴。
黎木緊了緊拳頭，擡起頭，正看到凱斯戲謔的看曏瑪麗。
黎木知道，這表縯順序的安排，多半是凱斯的惡趣味，隻是他一個惡趣味就要毀了自己的所有的準備和機會？
這一次又一次的命數，黎木不願認，不甘認，也不能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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