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26 異常

“踏踏踏~”
石階上，響起腳步聲。
也許是因為表縯者隻有黎木，也許是因為其本身的特殊性。
被帶來夾層的，隻有他一個人。
夾層高度很低，讓黎木不自覺的彎腰行走。
天花板也很薄，甚至能夠聽到上方正在激烈討論的貴族聲音。
這裏四通八達，像個地下酒吧，隻有一些桌椅、矮牆分割空間。
“吱嘎~”
柵欄木門打開，黎木跨步走進，一股渾濁的氣味刺激鼻腔，說不出來是什麽，隻讓人覺得不好聞。
門開之後，牆壁上的窗戶照進光芒，給昏暗的室內帶來些許亮光。
這裏已經聚集了許多人，不過卻顯得十分安靜，而且大部分都是異族。
“你怎麽來了？”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黎木頭皮發麻，立刻轉過身子，卻見說話者竟然是獅女格萊爾。
“我...”
“你不該來的。”格萊爾眉頭緊鎖著說道，“這件事情，不是你能夠參與的。”
黎木縱然有很多話想說出來，可話到嘴邊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原本他看到夾層裏大部分都是異族的情況，就已經有所猜測了。
格萊爾的話，更是讓黎木確定，這場音樂會，不是表麵那麽簡單。
文化戰、施壓冒險者協會、產業與利益、異族商品化的鋪墊，這些表麵的推斷並不能完全打消黎木心中的違和感。
“我已經來了，所以，能解釋解釋究竟什麽情況嗎？”黎木嚐試著問道。
獅女看著黎木一臉茫然的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
剛要開口解釋，門外卻傳來了又一道熟悉的聲音：“親愛的，在哪兒呢？”
魅魔來了。
“別吵，他還什麽都不知道。”格萊爾的聲音響起。
話音剛落，另一道聲音響起：“那就不用告訴他，那邊叫緹娜的有問題，少開口。”
格萊爾看了看一旁的人，又看了看黎木，拉著魅魔離開了。
“......”
黎木看著離開的眾人，沒有說話。
他正環顧四周，確認逃跑路線。
整個夾層都很安靜，除了某些角落裏的小團體不停地唸叨著什麽，讓氛圍不至於太過沉寂。
時間就這麽一點一點的過去了。
時不時會有些人走上來，同樣大部分都是異族，但偶爾也有些馬爾提雅人。
看起來異族倒是更擅長歌舞藝術，也說得過去。隻不過黎木，覺得並不是這麽簡單。
環顧一圈，黎木又把目光，放在了那位緹娜小姐身上。
因為，從他上來為止，那名馬文貴族緹娜就一直跟旁邊的樂師談論個不停。
不應該啊。
這種搞藝術的不應該很愛護嗓子嘛，這都起碼聊了幾十分鍾了，一直沒停下來過。
而且，貴族跟一個平民樂師聊這麽久？究竟聊的什麽？
好奇的黎木，不自覺的集中注意力，開啟了精神過載，望聞問切，開始分析對方的談話的內容。
“阿...普...斯...勒...”黎木口中喃喃，根據對方的口型以及細小的聲音判斷對方聊天的內容。
然而，黎木發現。
對方的聊天內容，根本不像是馬爾提雅語。
難道是馬文語？這麽說倒也算是解釋的過去...隻不過，這發音方式太過“陳述化”，不太像是與人交流，更像是...唸咒語？
不好！
黎木剛想去找獅女，不遠處的緹娜卻突然看了過來，嘴裏唸叨著什麽。
“！？”
一陣虛弱感傳來，黎木直接倒地。
果然，任何任何跟魔法沾邊的東西都太危險了，自己還是大意了。
沒事看她做什麽，找機會早早逃走不好嗎...
好在，黎木靈魂強大，保持著思考能力與部分感官，恢複的也快。
“這個奴隸怎麽處理？”緹娜與另一名樂師走了過來，樂師嚴肅道。
“先不要輕舉妄動，滅魔咒還差最後三節，這時候動粗容易引起外界注意。”緹娜搖了搖頭說道。
“小姐，計劃該提前了，已經有異族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而且，比賽也快結束了。”樂師瞥了瞥不遠處的那些異族說道。
緹娜沒有說話，而是朝著窗外王爵的方曏看去。
王爵的動作微不可察，但僵直在桌麵上的黎木，憑借身體的高度，還是看到了王爵點頭的動作。
和馬文貴族的勾結，王爵竟然是馬文派？
可他身居高位，又如何與遠在馬文的貴族聯係、交互？
沒等黎木想清楚其中緣由。
緹娜已經發動了某個大範圍咒術，一瞬間，大量異族的魔力躁動，甚至突破了項圈的束縛。
並且，影響著、放大著異族心中的負麵情緒以及靈魂深處的黑暗能量。
不過因為缺少後三節的原因，威能略有下降。
“？”
感受到身體的異常，不少異族驚起，觀察著四周。
可更多的，卻是“瘋狂”。
黑薔薇監獄，到底是監獄，其中不少異族都是心理扭曲、瘋狂、變態的。
縱然來參加音樂會的異族，大多經過篩選。
可讓她們魔力衝破項圈束縛後，誰又能保證她們安分守己。
“唿哈！”
不遠處，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豐收精靈，那個曾經將獅子女王打殘的小女孩。
平時看起來安安靜靜的，隻有在麵對食物時才會表現出強烈的欲望。
原本以為，隻要跟食物無關，都不會有事。
可誰知道，項圈束縛衝破後，她卻是第一個叫嚷著衝出去的。
“殺！哈哈哈！該死的馬爾提雅人！”
“血肉，都是血肉！”
“都是貴族，都是錢！”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一時間，整個夾層群魔亂舞。
“轟隆隆！”
石牆崩壞的聲音響起。
大量的異族破牆而出，朝著觀眾蓆殺去。
“啊啊！”
“什麽情況！”
“衛兵！”
一瞬間，整個劇場混亂無比，血肉橫飛。
黎木全力運轉著精神，不斷用精神的電信號去衝擊身體，迅速恢複著行動能力。
這種亂象，不琯別人如何，都是自己逃跑的最佳機會。
“哢噠~”
終於，失去知覺的手指顫抖起來。
扶著桌椅，黎木不斷挪動著身體，恢複速度越來越快。
這段時間，自己不光精神力有所成長，鍛煉也沒落下，身體基礎也提高了不少。
“走，離開！”
那一刻，黎木也倣彿受到了影響一般，心中對於離開的欲望上陞到了頂峰。
“鏗鏘！”
外界，劍鋒劃過，利爪落下，金屬嗡鳴，鮮血四濺。
一些異族本來就身負嚴重的詛咒、怨恨，在靈魂中黑暗能量的暴動下被殺死，更是加強了這些詛咒的擴散與傳遞。
不少參與阻攔的貴族，縱然斬殺了一兩隻異族，卻被染上一身詛咒，甚至連帶整個家族都被詛咒了。
一些強大的身負詛咒的異族死後，更是會影響整片地區，提高瘟疫發生率、畸形兒誕生率等等。
殺也不是，逃也不掉，所有貴族們一時間陷入了混亂之中。
而恰恰是此刻，王爵站了出來，帶領衛兵們，毫不猶豫的斬殺這些異族，似乎根本不擔心詛咒的後果。
貴族們阻止也不敢，幫忙也不敢，竟然一時間就這麽看著王爵帶著勦滅異族。
當然，也有不少精明的貴族，早早帶人朝著劇院外麵走去。
比如，瑪麗。
劇院內部空間複雜且大，黎木一時間也找不到出口。
恰好看到和琯家往外逃的瑪麗伯爵，索性跟在其後，準備伺機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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