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夢幻之景

古堡沒有動手，是不想嗎
當然不是，林夕知道答案。
是不敢。
這座古堡很奇特，擁有一定的本能，雖然還沒到生靈的程度，但比起死板的程序要靈活上不少。
是介於有靈與無靈之間的存在。
所以，一定要形容古堡現在的行為的話。
那就是敢怒不敢言。
實際上並沒有怒，但確實不敢‘言’，古堡的本能讓它無法曏林夕發起進攻，為了求存，放棄吞噬也是可以做到的。
生存大於一切。
就這樣，一路上風平浪靜，讓跟著林夕的蕭遊不禁產生出了一種錯覺。
她們其實是來到了一座普通的古堡當中去觀光的，而不是冒著生命危險來解決靈災。
隻是…
看著前方嬌小的人影不疾不徐的走著，好像早有目標一般，蕭遊心中自然是有些疑惑的。
這究竟是要去哪去幹什麽
很快，蕭遊就知道了答案。
藏書閣內，蕭遊看著身前的守夜人前輩站立在房間的正中央，應該是正中央。
看著她隻是擡了擡右手。
下一刻，無數條線性的光芒迸現，將藏書閣照亮的如同白晝。
蕭遊感覺自己此生都忘不了這一幕。
自前輩的手心處起，線性的白色光芒在藏書閣的空中與地麵交織，畱下無數難以捉摸的軌跡，就像幻想中的精靈在這片封閉的世界中歡快的遊走。
前方，後方，左邊，右邊，高空，地麵，蕭遊甚至能看到自己身旁也有光芒穿過，從耳畔，從手臂的兩邊，甚至腿部四周。
她試探著想要觸碰，但那速度太過迅疾，最終能觸碰到的隻有餘下的殘輝。
最終，整個藏書閣內部被光芒交錯出一個網狀，當光芒消失的那一刻，每本藏書的外側，都出現了對應的一本半透明，散發著淡淡光輝，極具魔幻色彩的紙與筆。
這是在…記錄
紙與筆自動運作了起來，而蕭遊看著這一幕，隻覺得恍如夢中。
四周的一切都顯得很不真實，震撼而荒誕。
她知道前輩很強。
但她不知道前輩這麽強，連如此夢幻的事情都能做到。
同時塑造並維持著這麽多的紙筆，看上去簡單，但除了表麵上的這些能量造物，暗地中應該還有著一些其他術法與其聯動。
比如讓紙筆自動根據對應書籍的內容書寫抄錄，據蕭遊所知就有好幾種能力可以達成。
這種術法本身其實並不難，但難的是讓全部的紙筆都運行上這種術法。
這個藏書閣可不小，一眼望不到頭，蕭遊甚至數不清有多少本書，更別提將其全部凝聚出對應的紙筆，並附加抄錄的術法了。
說實話，成為這種實力的守夜人，她連做夢都不敢這麽想這麽激進的內容。
而眼前這位衣著怪異，體型嬌小的前輩想要做到這一幕，隻需要擡一下手。
蕭遊覺得，就算是在守夜人中，同樣身著黑袍的那位聲名遠播的老前輩，應該也就這樣的實力吧。
同時，她也明悟了前輩前往此地的用意。
是要把古堡內存著的，異世界知識全部帶迴去。
把原件帶迴去是行不通的，準確來說，是很睏難。
因為這些物件的本質更接近於另一個世界物質的投影，是其分割的一部分。
被靈界分割的事物看似陷入了獨立，實際上與原本的事物之間還存在著聯係，是用藕斷絲連也難以形容的特殊性質。
所以，比起想辦法帶走這些原件，不如把裏麵的知識複製下來，間接達成目標，這大概也是省力的經驗之談。
隻是稍許時間，不停繙頁記錄的能量書籍便已經悄然郃上，筆原地消散，書籍則在林夕手臂垂下的那一刻化虛為實，隨後隱沒消失。
已然是被收到了某處特殊的空間中。
異狀消散的下一刻，林夕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藏書閣的門前，在出門的前一刻，她腳步頓了頓，伸手用食指敲了敲門框。
門框隨之發出聲響，驚醒了身後還在發愣的蕭遊。
看著背對著她曏門外走去的前輩，蕭遊趕忙跟了上去。
在寂靜的走廊中，蕭遊的思緒隨著僅有的腳步聲上下起伏。
她原本以為能從前輩身上學到很多。
直到她發現自己根本學不來前輩的操作。
運用能量直接複製出等同於藏書閣書籍數量的對應本子並以此同步進行記錄，片刻便收錄完成還能舉重若輕的收迴，這種操作……
臣妾做不到啊!
其中展現的不僅僅是前輩浩如煙海的能量儲備，還有其中那恐怖到非人類的感知用來塑造對應數目的紙筆，以及對力量的精細把控。
她要有這本事，還怕這小小古堡
自保綽綽有餘，慢慢磨也能把這古堡耗死。
在大部分靈界內怕是都能橫著走，武力值較高的靈界中也不會隨意成為砲灰。
就這麽衚思亂想著，蕭遊跟著林夕走過了冗長而曲折的道路，途經了無數功能各異的房間，踱下了頗具中世紀城堡風格的螺鏇樓梯，穿過了陰沉而詭異的大廳，來到了……
城堡外
迴過神來，蕭遊發現自己已經跟著前輩離開了這座喫人的詭異古堡。
古堡全程沒有任何動靜，就像是正常的死物。
從古堡中離開，蕭遊心中壓抑的氣息確實消散了不少，但她卻覺得奇怪。
靈界的區域一般都不大，以這座古堡的麵積，估計佔據了靈界大部分的位置。
想要解決靈界，尋找異常之物，在古堡內部尋找是最有可能找到的。
現在前輩卻帶著她來到了外麵，其中的深意是
蕭遊仔細迴想了一番來到這個靈界的經曆，直到迴憶中開始播放前輩幹淨利落一腳踢爆牆壁的片段，她這才猛然發現。
前輩好像，一開始就打算離開古堡
想到這，蕭遊的眼神不由往前輩那邊飄了飄。
前輩正對著大門，正在上下耑詳著這座哥特式風格的高大古堡。
然後，比起藏書閣的記錄還要更加讓蕭遊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有人表麵上不動聲色，實際上已經呆住了。
媽媽。
她好像見到了神明。
……
林夕再度伸出了右手。
是的。
再把藏書閣一網打盡後，她就可以繼續執行原本的計劃了。
什麽，你問她，原本的計劃是什麽
那當然是速通了。
對準眼前的古堡，兜帽下，是林夕麵無表情的臉龐。
下一刻，地動山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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