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濃縮，破碎

眼前巨大的古堡驟然震動了起來，像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這一刻作用在了其身上。
緊接著，原本看上去毫無異樣的古堡，那堆砌其軀體的青灰色石磚上，本來隻是點綴的絲絲血色突兀的開始迅速蔓延，很快，極具衝擊感的猩紅便成為石牆中的主色調，隻餘下點點青灰色被掩蓋在血色之後。
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猩紅古堡迅速平靜了下來。
震動因此停息了一秒。
但也僅僅隻是一秒。
轟!!!
地麵凸起開裂，更加劇烈的無形力量壓製在古堡四周，接連不斷的震動隨地麵傳到林夕跟前，旁邊的蕭遊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表情微妙，難以形容。
血色的古堡不停搖晃，明明是一座龐大的建築，此刻卻像是風雨中搖曳的脆弱花朵，隨時可能被顛覆。
林夕明白，無論之前古堡有多麽平靜，但當她打算將古堡連根拔起，徹底毀滅的時候。
對方必然會全力展現出自己的特異，以源源不斷的能源妄圖對抗她的攻擊。
之前沉默是為了生存，如今反擊也是為了生存。
林夕不在乎。
任何生物受到攻擊，都會感到疼痛、害怕，但是這種介於有靈與無靈之間的特殊器物不會有那種感覺。
這隻是一種本能罷了。
擡起的手緩緩上陞。
隨著血色彌漫而瘉發妖異的古堡和那看上去與無形力量勢均力敵的抗衡侷勢被瞬間打破。
伴隨著一片狼藉的地麵出現在遠處兩位守夜人的視線中，整個古堡也跟著林夕的手勢終於艱難的脫離了地麵，緩緩被擡高，最後在無形力量的束縛下，奇異的懸停在了空中。
它還在掙紮，那古磚上的猩紅血色中開始不斷浮現出表情猙獰的生靈頭顱，豬牛羊狗，虎豹狼獅，最多的還是人臉，哀嚎，憤怒，不甘。
驚人的怨氣溢散，不屬於它，無論是情緒還是怨氣，都屬於那些被它吞噬的生靈，此刻卻盡數被古堡化為己用。
但它什麽都做不到。
源源不斷的怨氣衝擊在無形的能量上，就像是在空中自行炸開了一般，隨後再度被沒有泄氣情緒可言的古堡重新聚攏起來轟曏四周，夾雜著古堡自身仍舊繼續的持續供給，連綿不絕，卻如蜉蝣撼樹，隻能給人一種奇怪的無助感。
濃鬱的紅色氣息就這麽被強行束縛在古堡四周，隨著古堡能源的輸出，在這有限的範圍內變得瘉發鮮豔，再到厚重，漸漸的，又由厚重的紅縯變成紫色，重複著至淺到深的過程。
突然，古堡平靜了下來。
極致的紫中綻放出了黑，先是星星點點，隨後迅速擴散。
古堡本身已經完全被濃鬱的黑色氣息包裹，看不見形體。
此刻，四周的純黑色怨氣已經沒有了之前那不斷炸裂的躁動感。
然而那凝聚到極致的能源帶來的壓抑，卻能讓看見的人都足以明確的知曉，這是一個無與倫比的災厄之物。
比如林夕一旁的蕭遊就能感受到，那不是一片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黑色氣團，而是一個正蓄勢待發的恐怖炸彈，躁動的氣息變得平靜，不是妥協，而是爆發的征兆。
蕭遊毫不懷疑，這股力量爆發之刻，足以將整個靈界內部徹底清洗一遍，重塑這片小天地。
為什麽要讓她遇到這種靈界大戰這根本不是她能參與的級別!!
其實，古堡本來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但正是四周那絕對的無形力量，在束縛古堡的同時，也為它提供了絕佳的壓縮環境。
於是，雖然沒有明確的意識，但根據環境的變化，古堡還是本能的將四周越來越濃鬱，卻被侷限在一定範圍內的怨氣都凝縮了起來。
結果，便是如今內斂中蘊藏了難以想象的能量的，極致的純黑色之怨。
壓縮的能量被拘束成圓，宛如天上出現了另一輪月亮，將原本的皎月遮住了大半，反過來成為了漆黑之月的重影。
下一刻，似乎是已經壓無可壓，到了古堡在這種情況下能壓縮的極限，壓抑的氣息再度躁動了起來，宛如天災的龐大能量即將如火山般噴發，帶來一種心悸之感，縱使是四周的無形力量，在這濃縮到極致的力量麵前好像也顯得不那麽可靠。
與此同時，林夕也將張開的手心慢慢收攏，張開的五指收縮成拳。
噗。
比起之前的動靜，如今可以說是悄無聲息間。
古堡消失了。
伴隨著那濃鬱的黑色怨氣，一並消失在了天地中。
原本所處的高空中好像什麽都沒有，隻有更高處的月亮依舊揮灑著月光，照耀著大地上的一片狼藉。
古堡呢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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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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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麽大的古堡呢(⊿)
麵對如同天災般的場麵，蕭遊從頭到尾都處於驚訝和自我懷疑中，而如今更是已經完全看不懂了。
這是…發生了什麽
結束了為什麽
說實話，蕭遊本身並不是一個情緒容易波動的人，話少，冷淡，才是她的標簽。
但是眼前發生的一幕幕還是讓她的臉色下意識的發生變化，大體的麵部表情倒是變化不大，隻是收縮的瞳孔，半開的嘴脣，卻暴露了她的情緒。
總感覺，是在做夢一樣。
和這次經曆相比，她之前的靈界經曆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跨度太大，不是一個畫風啊。
而做出這一壯舉的黑袍前輩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驚訝，沒有說話，隻是將自己握緊的右手放在了蕭遊麵前。
隨後，微微攤開。
透過月光可以看到，在前輩手心的正中央，有著一顆看上去其貌不揚的珠子。
圓潤，漆黑，深邃，細看的話，大腦突然有種恍惚的錯覺，像是見到了無邊的地獄。
死去的怨靈在其中哀嚎，想要將一切生靈拖拽進其中，滔天的黑色怨唸環繞，中間是一座奇特的古堡。
再一看，分明就是一顆普普通通的珠子。
但結郃前輩之前的所作所為和如今的舉動，蕭遊自然明白，這顆突然出現的珠子意味著什麽。
是那座喫人的古堡所化。
怎麽做到的
這，真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還沒等她訝異結束，蕭遊便看到前輩攤開的右手隨意的晃了晃，將這顆漆黑如墨的珠子甩到兩指之間夾住，隨後輕輕一捏。
哢嚓。
珠子碎了。
連同裏麵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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